半月之後,趙陽桀終於盼來了羅刹的屍首。
當他看清冰棺中的人兒,刹那間,眼眶便如熟透的櫻桃般紅潤,聲音哽咽得好似風中殘燭,輕聲呼喚:“羅刹……”
緊接著,他猛地揚起頭顱,雙眼如燃燒的烈焰,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宿堯,眼中滿是仇恨與憤怒,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然而,宿堯並未因趙陽桀仇視的目光而有半分退縮,他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靜靜地佇立在那裡,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隨後,他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趙陽桀。
趙陽桀聽完宿堯的敘述,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噴湧而出。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如決堤的洪水,順著指縫汩汩流出。
“玄風!!”趙陽桀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宛如杜鵑啼血。
宿堯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我知曉太子殿下難以接受,但這一切都已既成事實,還望您能節哀順變。”
“好一個節哀順變!你家主子是如何應了孤的?為何還會如此?”趙陽桀怒聲吼道,雙眼猩紅得猶如充血的寶石。
宿堯亦沒有因此而退縮半步,而是直視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宛如蒼鬆般挺立。
“太子殿下,殺害羅刹之人乃是他的徒弟玄風,與我家主子毫無瓜葛。
您的心情,屬下能夠理解,但還望您能節哀順變。”
趙陽桀冷哼一聲,猶如驚雷乍響,隨後吩咐侍衛將羅刹的屍首一同抬往東宮。
他的背影仿佛一座孤獨的山峰,決絕而又淒涼,仿佛帶著無儘的悲傷與憤恨。
徒留宿堯一人在原地,他既已完成了赫魈交代的任務,此刻便是離開之時了。
繼而轉身上了馬,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隻留下一片滾滾煙塵。
由於這是一口冰棺,因此羅刹的屍首得以完好地保存下來,沒有絲毫腐壞的跡象。
趙陽桀靜靜地佇立在冰棺旁側,目光凝視著靜靜躺在其中的羅刹。
他的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氣憤,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雙手。
“為什麼你總是如此固執己見,無論孤怎樣勸說,你都不肯聽從。
現在弄到這樣的地步,你叫孤該怎麼辦才好呢?”
趙陽桀語氣中充滿了哀傷,“羅刹,你放心,孤一定會找到玄風,為你報仇的。”
此時,一位侍衛匆匆趕來,行禮後說道:“啟稟太子殿下,皇上口諭,請您速去禦書房議事。”
趙陽桀眉頭微皺,但還是轉身前往禦書房。
東夏帝看著一臉悲憤的趙陽桀,歎了口氣,說道:“朕已經得知羅刹之事,朕與你說過,羅刹絕非善類,讓你不要與他過多交集,你卻不聽。”
趙陽桀心中一沉,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低著頭不敢說話。
東夏帝繼續道:“朕一直提醒你,作為一國之君,要學會隱忍和克製,不能輕易被情緒左右。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什麼樣子?”
趙陽桀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他知道東夏帝說得對,但心中的憤怒卻無法平息。
東夏帝見兒子如此倔強,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桀兒,朕說過,既然朕選了你做儲君,就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有擔當、有智慧的君主。
羅刹雖然與你是至交,但我們必須保持冷靜,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言罷,隻聞東夏帝重重地歎息一聲,語氣稍有緩和,繼而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身板如鬆的趙陽桀,語重心長地說道:
“桀兒,前些時日,你竟將朕與貴妃、皇後囚於地牢之中,朕遭你斷食之苦,備受折磨。朕問你,如此這般,你可曾解氣?”
趙陽桀沉默不語,他深知自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但他毫無悔意。
倘若不是他前些日子心煩意亂時前往母妃寢宮,在整理時未能發現那封信,想必東夏帝此時仍在地牢中遭受折磨。
東夏帝深知趙陽桀對自己心懷怨恨,也知曉他大多時候隻是在敷衍自己,然而他並不怨懟,畢竟是自己有負於他。
若非趙陽桀爭氣,又頗具能力,他出地牢後的首要之事,便是將趙陽桀處置了。
可東夏帝並未如此,即便身處地牢,他也能偶爾聽聞外界之人的交談之聲,說不定真會將趙陽桀殺之而後快。
東夏帝長歎一聲,如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般,轉身背對著他。
“桀兒啊,當年之事,是朕對不住你母妃,是朕沒有照顧好你,也是朕沒有管好後宮的妃嬪,讓你母妃受儘委屈。
朕也後悔過,但桀兒,朕唯一不後悔的就是讓你母妃生下你。”
聽著東夏帝這口蜜腹劍的話語,趙陽桀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壓下心中即將噴湧而出的火山,拱手道:“父皇教訓得是,兒臣知錯了。”
趙陽桀既然能將他從地牢裡放出來,就說明他對自己的母妃是極為愛戴的。
東夏帝隻要善加利用這一點,就能將趙陽桀玩弄於股掌之間,可他卻忘了,趙陽桀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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