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然不會怪她。”蕭乾川甩了甩翠玉珠串上的穗子,目光定睛在某處微微一頓,微怔:“你頭上……”
那明晃晃的玉簪可謂是十分眼熟,蕭乾川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先帝在時的貢品,不免有些失神。
“陛下——!老臣接駕來遲,萬望恕罪!”院中忽然傳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溫羌的聲音,惶恐急促,惴惴不安。
溫羌因為疾跑,臉紅脖子粗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因為劇烈呼吸,身子不停的起伏,一身冷汗。
蕭乾川話沒說完被打斷,不爽的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愛卿免禮吧。”
“多謝陛下。”
王公公緊忙去攙扶溫相。
“夜已深,朕本不該來此,今夜的事情明日上書房談,愛卿,你要給朕一個交代。”
溫羌擦了擦冷汗:“老臣遵命。”
“阿鬱,回你自己的府上。”
蕭鬱撇嘴。
蕭乾川挑眉。
蕭鬱低頭:“哦。”
溫相眉眼間有些得意之色,但很快就不在了。
蕭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但有點不甘心:“溫相,本宮有些疑問。”
溫羌氣息尚穩,揣著手行禮:“長公主請講。”
“三天前,你和你的兒子因何事而發生了爭吵?”
溫羌臉色微變,捋了捋胡子道:“此乃臣的家事,長公主還是不要再問了。”
蕭鬱不吃他這一套,乾脆捋出自己一縷青絲,握在手中把玩道:“你不說,本宮便不走,本宮不走,皇兄隻怕是也不會走,你確定不說?”
蕭乾川充耳未聞般的品茶,算是默許。
“臣不過是因為一些文章和自己的兒子發生了爭吵,長公主何必刨根問底,還要拿陛下壓老臣。”
溫赫言垂著眸子微繃著唇沒有出聲。
蕭鬱知道他沒說實話,氣的眼睛都瞪大了,正要罵人。
一直沒開口的蕭乾川放下了杯子,緩緩起身:“好了,到此為止,夜深了。”
他說完後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房間,猜不出喜怒。
“老臣恭送陛下!”溫相連忙伏地跪送。
蕭鬱氣的瞪他一眼,轉身小心扶起溫赫言,輕輕為他揉了揉膝蓋,心疼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低聲道:“本宮不在的時候,好好養著。”
溫赫言溫潤憂心的眼睛裡滿是不舍,“臣一定會的,殿下…慢走。”
蕭鬱捏了捏他的耳垂便隨蕭乾川離開了。
馬車裡蕭鬱保持著距離安靜的坐在一旁,也不敢亂動。
而蕭乾川則瞧瞧看了她幾次,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的同時還對他保持著些許警惕。
一時有些心裡不痛快。
明明是兄妹,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朕…”蕭乾川忽然開口,安靜的氛圍被打破。
蕭鬱抬眸看去,有些茫然。
蕭乾川對上那雙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有些不敢繼續看下去,乾脆彆開了目光。
“朕派人給你送來的珍珠蓮花冠,怎麼沒收?不喜歡嗎?”
蕭鬱這一天有點疲憊,但還是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回話:“那蓮花冠皇兄自己留著吧,京城女眷對臣妹避之不及,這蓮花冠給了臣妹也無用武之地,倒不如日後賞給哪個娘娘,這樣也不算辱沒了它。”
這樣的話倒像是那些臣子一般,蕭乾川聽著心裡苦澀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