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管事震驚得無以複加:“姬公子,你不是走了嗎?”
“是啊!”
姬籬凶神惡煞地瞪向孟芊芊,“你怎麼知道本帥衛沒走的?”
孟芊芊攤手:“我蒙的呀。”
姬籬滿麵黑了:“……這也行?”
孟芊芊道:“你是進去說,還是在這裡說?彆怪我沒提醒你,你拐走宛平公主的事鬨得人儘皆知,盯著你行蹤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在外麵說可彆後悔。”
牆後、巷子裡、大街上……但凡能站個人的地方兒,全是鬼鬼祟祟看熱鬨的百姓。
姬籬身正不怕影子斜,理直氣壯地說道:“本帥衛何時拐走過宛平公主?分明是她自願的!”
孟芊芊眉梢一挑:“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倆私奔了?”
姬籬握緊雙拳,再一次炸毛道:“什麼私奔?沒有的事!”
孟芊芊不疾不徐地問道:“你倆是不是私自離開圍場了,連聲招呼也沒打?”
姬籬:要狩獵吊睛猛虎,跟誰打招呼?怎麼打招呼?萬一獵物讓人搶了呢?
孟芊芊:“你倆出了圍場之後,是不是依舊在往南走?”
姬籬:羅盤壞了!
孟芊芊:“是不是你告訴宛平公主,身邊有你就夠,連常寬也不必跟著?”
姬籬:常寬受傷了啊!!!
原本隻敢遠遠偷瞄幾眼的百姓,不知何時壯膽擠到了都督府的大門前。
孟芊芊每發出一句靈魂拷問,人群裡便響起一陣恍然大悟的聲音。
“唔。”
“唔。”
“哦。”
姬籬:“……!!”
孟芊芊道:“給個交代吧。”
姬籬道:“什麼交代?”
孟芊芊一臉認真地說道:“大婚呐。”
姬籬一噎:“我……”
百姓們高聲齊呼:“大婚!大婚!大婚!”
姬籬跳腳:“閉嘴閉嘴!都給本帥衛閉嘴!”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人群之後。
福公公下了馬車,揚了揚拂塵,高亢地說道:“聖旨到——”
百姓們趕忙讓出一條道來。
孟芊芊走下台階。
福公公行至姬籬麵前,展開手中聖旨:“酉雞衛姬籬,才貌雙全,武功蓋世,在邊關立下汗馬功勞,特賜婚於宛平公主,封駙馬都尉,即日完婚。”
“酉雞衛,接旨吧!”
姬籬:“我不接!”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兄弟,骨頭不要這麼硬啊,抗旨是要殺頭的!
孟芊芊對福公公客客氣氣地說道:“我來勸勸他。”
福公公笑了笑:“有勞陸少夫人。”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宛平公主要尚駙馬了,天大的喜事。
太上皇了,駙馬隻要不殺人放火,罵幾句臟的不打緊的。
孟芊芊對姬籬道:“真不接旨?”
姬籬桀驁不羈地說道:“不接。”
孟芊芊道:“你不接,我可來硬的了。”
姬籬嗬嗬道:“又想用本帥衛的把柄來威脅本帥衛嗎?告訴你,這招沒用!”
抗旨了要殺頭,他想活命就得離開大周。
既然人都走了,還管自己的光腚圖做什麼?
一招鮮,吃遍天,小丫頭想得美?
“唉。”
孟芊芊幽幽一歎,“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逼我出絕招啊,福公公,聖旨我替他接了。”
姬籬道:“你憑什麼替我接?你是我誰呀?”
我是你大元帥!
孟芊芊接過聖旨,對姬籬道:“你是自己上轎,還是我讓人綁你上轎?”
姬籬冷冷一笑:“綁我?小寅虎,不會以為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奈何得了我吧?我跟陸沅回京,是本帥衛想回來了,不是被他綁回來的,就算你倆聯手,也不是本帥衛的對手!”
檀兒吃著糖葫蘆,忽然抬頭望天:“天上滴牛,真多呀!”
“誰說我要和你打?”
孟芊芊牽了檀兒,轉身進府,“外公——”
姬籬身子一抖!
苗王?!!
苗王大搖大擺地走出都督府:“外孫媳婦兒,來啦!”
姬籬暗暗咬牙,苗王和他就不是一個境界的,他縱然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可在苗王這種老妖怪麵前,是絕對不夠看的呀!
小丫頭!
你招兒挺多呀!
哼,打不過,他還不能跑了?
姬籬轉身就走。
孟芊芊頭也沒回:“哥哥——”
辰龍從天而降,擋住了姬籬的去路。
姬籬汗毛一炸:我靠啊!
“你幾時回京的?你不是和鬱子川去調查什麼千機閣的消息了?”
辰龍:“剛回。”
姬籬撲通一聲,雙膝插地!
蒼天啊,大地啊,沒了風水羅盤,自己果真是處處走黴運啊——
接下來是宛平公主了。
孟芊芊可以對姬籬來硬的,卻不能這麼對宛平公主。
宛平公主眼光高,極其挑剔,心底是善良的,但也正因為善良,所以更加不能用強。
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是想到宛平公主一根筋的性子,孟芊芊瞬間覺得棘手極了。
“姐姐,逆下蠱嘛!”
“這……不太好吧。”
檀兒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叫——奉、旨、下、蠱!”
孟芊芊:“……”
孟芊芊是不會給宛平公主下蠱的。
如果宛平公主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便隻能作罷。
“太上皇年事已高,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給你找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駙馬,可憐天下父母心……”
雖有些誇大其詞,但把宛平公主嫁出去的確是太上皇的意思。
再者,姬籬與宛平公主,不論從身份還是八字上都算得上良配。
他倆八字相合的意思,不是說姬籬跟了公主之後就不倒黴了,而是公主和他在一起,沒有被他的黴運影響。
自己當時是隨口一說,不曾想一句成讖。
宛平公主是正統鳳子龍孫,中宮嫡出,壓得住姬籬五弊三缺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