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到電話,抓緊時間付款回到了事務所,門前正等著兩個人。
走得近了,黎音驚訝地發現,這人她竟然認識。
正是當初在市郊精神病院,被綁在手術室裡的小護士,因為沒穿護士服,黎音一時間都有點沒認出來。
走上前和她打了個招呼,護士小姐看見這張熟悉的臉,眼中的狂喜幾乎要抑製不住。
“真的是您!太好了,他們有救了!黎警官,還是我們醫院,又出事了!”
黎警官?寧竹有些狐疑地看向身旁的少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黎音咳了咳,和她介紹了一下護士小姐的身份,以及兩人認識的過程。
寧竹聽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倆這又是警官又是護士的,玩得挺花啊?還spy呢?
不過她也就是在心裡吐槽一下,眼下的事情更要緊。
“走吧,我們進去說。”
寧竹打開門,率先走了進去,帶著兩人來到前台,拿出紙筆,示意護士小姐詳細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她需要做一份記錄,等事情結束遞交給異常局封存。
護士沒有坐下,一旁跟著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低著頭,雙手無意識地抓著頭發。
直到寧竹的呼喚聲響起,他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手中的頭發,臉上儘是茫然無措。
“先生,我該怎麼稱呼您?”
男人抬起頭,他看上去十分憔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卻沒有聚焦在任何人或物體之上。
一旁的黎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發現這人的衣著很古怪,外麵穿了一件有些泛黃的醫生白大褂,和自己在精神病院內看到的是同款,可裡麵穿的卻是藍白條紋的精神病病號服。
一般來說醫生是不會把白大褂穿出醫院的,眼前的男人這樣穿,就好像他在刻意強調自己的身份一般。
看向一旁站著的小護士,小護士卻是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拍在男人的肩膀上,喚回了他的意識。
男人就像如夢初醒,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驚恐,手顫抖著抬起,指向前方:“他不是人!你們不能相信他的話!我才是醫生!”
寧竹皺了皺眉,把椅子往旁邊挪動了一點,讓男人的手指不至於戳到自己頭上,同時啟動了桌子上用來探測鬼怪的鐵板。
一切正常。
看來沒有東西跟過來,也不是附身。
黎音走上前,用蠻力將男人的手臂按了回去,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善:“這位先生,冷靜一點,試著描述你的遭遇,能辦到嗎?”
男人僵硬地轉過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黎音,眼神中突然迸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你,你是那天的!好……好,我,我可能是遇到鬼了……”
男人坐回到了椅子上,開始講述近期自己的遭遇。
……
我叫杜林江,是精神康複科的一名醫生,負責幾個病情比較重的病人的日常照料。在一個月前,我們科轉來了一位病人,他是被押送來的,押送他的人竟然是醫大附屬二院的醫生和他的家屬。
他們的精神都不怎麼好,反倒是被送來的病人,神采奕奕,身上還穿了一件和我同款的白大褂。
我們當時都有些懷疑,這些醫生和家屬是不是病人假扮的,因為他們看上去才更像是病人。
所以我讓人聯係了醫大附屬二院的主任,確認了幾位醫生的身份,還真的是精神領域的專家。
可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狼狽?
我和我們副院長在會客室裡接待了他們,你猜他們開口的第一句是什麼?
他們竟然要被這位病人給逼瘋了!
“這位病人患有重度人格缺失症和妄想症,他會無意識地模仿其他人的行為。我院雖然儘全力治療,但奈何臨床經驗有限,隻能將其轉交給臨床經驗更為豐富的貴院進行進一步治療。”
他們是這樣說的。
可醫大附屬二院是市裡排行前列的醫院,他們都沒辦法的病人,我們郊區醫院,能有辦法嗎?
不過,能被二院的醫生認可,我和副院長都受寵若驚,自然是答應了下來,並親自為其辦理了轉院手續。
患者也交到了我的手中。
“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接診的第一天,我就嘗試和他進行溝通。
一般來說,重度人格缺失症患者會忘記自己的名字、身份,甚至忘記如何說話和行動,需要醫生和護士們進行長時間的照顧和引導,幫助他們逐漸找回自己。
但是這位病人卻非常不同,他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穿在身上的白大褂,幾乎和常人無異。
“我叫吳實。”他抬起頭,眼神很是清澈,似乎對我提出的問題感到有些好笑:“醫生,我當然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竟然被一個患者質問了,這讓我覺得很有意思。
於是我觀察記錄上寫道,患者吳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人格缺失症狀,語言表達和行動能力正常,存在正常的自我意識,但會把自己妄想成醫生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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