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沒有講故事,隻是簡單地描述了事情的經過。
前天她接待了一位女病人,病人的精神不是很好,頭頂纏著紗布,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和萎靡。
小護士拿出手機,將一張照片展示在兩人麵前。
看到照片上的畫麵,寧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女人的頭頂,上麵幾乎看不到一點完好的頭皮,鮮血淋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頭發、皮膚組織與血肉混雜在一起,簡直觸目驚心。
仔細觀察還能看出,頭頂有治療的痕跡,似乎是得了某種疾病。
這下子,就連黎音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了,隻能試探著問道:“她是……自己撓的?”
小護士點了點頭:“她和我說,從一周前開始,自己的頭頂就開始莫名其妙地癢。起初還沒怎麼在意,以為就是普通的頭皮瘙癢,好好洗一下頭發就好了。可後來越來越嚴重,她實在忍不住,就開始用手撓。結果越撓越癢,越癢越撓!直到把頭皮撓破,流出血來,才稍微有些緩解。這幾天,她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撓一次,頭頂的傷口也因此越來越多,到了現在,幾乎整個頭皮都被她撓破了,可仍然覺得癢。就算疼,就算已經抓到自己的頭骨,發出那種毛骨悚然的聲音,還是癢,還是停不下來!”
小護士咽了咽口水,臉上寫滿了恐懼,繼續說道:“我們最開始判斷是皮膚疾病,推薦其去專業的皮膚科看一看。可她卻拿出了病曆單,表示早就看過了,藥也吃了,沒有一點效果,所以才覺得是精神上的問題,來到了我們醫院。醫生判斷,他的症狀可能涉及大腦皮層的興奮和抑製功能失調,或者與神經係統的其他部分有關,給她開了一些藥物,並建議她入院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可經過了一天的治療,她的情況卻沒有任何的好轉,甚至有病人反映,晚上能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指甲抓頭骨的聲音!”
“她人現在還在醫院嗎?”
小護士搖頭:“沒有,她第二天就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自己家中。在臨走前,她還和我說,自己的頭上好像開始長什麼東西了,就在頭皮上裡蠕動,像是……有蟲子在裡麵爬。可是……她根本沒有頭皮了。”
“你檢查了?”
“檢查了,是我給她換的藥,什麼都沒有。”
黎音站起身:“走吧,先去你們醫院看看吳實,再去處理這個人的問題。阿竹,做好記錄了嗎?”
“做好了,可以出發了。”
“先不急,先聊聊費用的問題。等事情處理完了,這筆錢該誰出?”
杜林江的錢他自己出,這是小護士帶他來時就談好的,至於女人,隻能等到了再說。
總不能讓護士小姐出吧?
四人打了輛車出發,很快來到精神病院,接待他們的是當初黎音在手術室裡救下的醫生。
跟著他來到三樓,站在樓梯邊上,黎音和寧竹都是一愣。
走廊中,一位身著白大褂,氣質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站在一間病房前,似乎正在對著病房裡的某位病人說著什麼,他的臉上帶著關切和耐心的神情,身旁還跟著兩位護士。
他就是吳實?
黎音和寧竹都感覺有些奇怪,這人的表現,似乎有些太正常了。
男人也看到了樓梯這邊的幾人,笑著伸手打了個招呼,朝這邊走了過來。
“小李,小王,這是帶新患者來辦理入院手續的嗎?”
沒等他們回答,男人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就是這位小妹妹吧?嗯,我看她應該是患有性彆認知障礙,而且比較嚴重,確實需要入院觀察治療。你們帶她去診室吧,一會兒我查完房就過去。”
小護士和醫生想要說什麼,黎音伸手阻止,目送男人離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這人的表現太正常了,她甚至都以為男子就是醫院裡的一位醫生。
“他就是吳實?現在在模仿杜林江醫生?”
護士點頭,她有些被嚇到了:“對,就是他。他現在的說話、走路、做事的方式,甚至,連穿的衣服都和杜醫生一模一樣。”
黎音轉身看向寧竹,隻見她已經從包裡拿出了鐵板,注入能量,中間亮起一個光點,可周圍並沒有跟著亮起,也就是說,附近不存在鬼怪。
這就怪了。
黎音皺眉看向吳實的方向,沉思了一下,轉身朝三人說道:“你們先去診室,我跟上去看看。”
說完,她悄悄來到了病房的門口,吳實正在裡麵與病人交談。
他的的聲音溫柔且耐心,坐在床邊,仔細聆聽病人的敘述,不時點頭表示理解。同時還能很快總結出初步的治療方案,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仿佛都一位經驗豐富的醫生。
黎音不是學醫的,但是一些專業的名詞也能聽懂,吳實的專業度讓她感到驚訝,這人的模仿能力未免也太強了。
隨後黎音有又偷聽了他在其它幾間病房的交談,確認了一件事,這人不是一套話術用在所有人身上,而是有真才實學的,不然跟在旁邊的護士也不會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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