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眾妙對大長公主府昨晚發生的事非常感興趣。
她的心聲飄過半空,【平遠洲怎麼死的?堂堂一品大員,忽然暴斃,外界怎麼沒有一點風聲傳出來?這事必有玄機,讓我好好看看。】
音浪擴散開來,會場中有人還在交談,有人忽然安靜,有人抬頭望著半空,神色十分古怪。
大長公主幾乎立刻就意識到,會場中竟然還有許多人能聽見這詭異的心聲。換言之,她苦心為駙馬所做的遮掩,有可能在方眾妙的揭露下功虧一簣!
駙馬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和親兒子,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誰知道誰就得死!
可方眾妙的心聲,大長公主根本無法阻止!方眾妙身邊那個小老頭明顯是個宗師級高手。
更何況小石頭就在方眾妙身邊。眾目睽睽之下,大長公主若是親手殺了方眾妙,小石頭會恨她一輩子!
大長公主害怕了。反應過來之後,她連忙去觀察平瑞寶的神色。
還好,平瑞寶正津津有味地翻看著兩本冊子,她聽不見這詭異心聲。
大長公主的額頭冒出點點滴滴的冷汗。隻是打個照麵,她就有兵敗如山的感覺!
方眾妙這個女人有毒!
她撩起袍角準備離開。這拍賣會她不參加了,駙馬的安危最重要。
平駿達忽然用包裹著層層紗布的手臂按住大長公主的肩膀,不讓她起身離座。
大長公主抗拒地抖了抖胳膊。
平駿達低聲說道:“華陽,我知道你想要奪走方眾妙的產業,為女兒,為雲隱報仇。我出事了沒所謂,你隻管做你想做的,不用束手束腳。我若被斬首,那是我應得的。”
大長公主惡狠狠地瞪著駙馬,“這裡輪不到你說話!走!”
平駿達坐在原位不動。
夫妻倆正僵持著,方眾妙的心聲響在半空:【自古奸情出人命,平遠洲死得不冤。隻是沒想到,殺他的竟然是——】
大長公主的心猛地提起。
喬微雨譏諷地笑了笑。
平駿達無懼無畏地看著台上。
方眾妙深深回望他,拊掌道:“感謝諸位的到來,桌上的冊子有今日拍賣的所有產業的詳細介紹,還有拍賣規則,諸位可以先看一看。戌時一到,我們正式拍賣。”
她屈膝行禮,退到場邊落座。龍圖、黛石、餘雙霜站在她身後。
她的心聲中斷了,可她看平駿達那一眼分明是故意的。她什麼都知道,隻是不屑於揭穿。
大長公主緩緩吐出一口氣,卻又倍感屈辱。因為她知道,方眾妙對他們家肯定是越發的看不上眼。
但她有什麼資格?是她爹壞事做絕!也是她爹主導了今日的一切悲劇!
本宮一定要報仇!大長公主暗暗發誓,心中戾氣橫生。
然而就在此時,方眾妙的心聲幽幽飄過半空:【駙馬平駿達的子女宮遭遇地空、地劫、擎羊,飛化忌衝子息,他兒子平樂璋竟然也死了。】
大長公主的麵容陡然僵硬。
喬微雨掩住唇瓣,低不可聞地耳語:“殿下,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方眾妙用食指輕輕點著桌麵,暗暗忖道:【地空、地劫嚴格來說並非凶星,它們遇凶則凶,遇吉則吉,是一種意料之外的變動。】
【擎羊乃凶星,預示著人與人之間正麵的劇烈衝突。地空、地劫與擎羊相遇,這表明小郡王平樂璋竟然不是死於野狗啃咬,而是被他人的糾紛所波及,死於意外。】
【有意思,太有意思!】
【誰會在平樂璋的病床邊發生糾紛,還意外重傷他,致他死亡呢?】
【莫非昨日他們一家人打起來了?鬨得很凶嗎?】
【讓我好好看看這位駙馬爺的麵相。】
會場漸漸安靜下來。大長公主的手心裡捏著一把冷汗。
她知道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探聽她府中密事。方眾妙竟真有這樣的本事,把昨晚發生在她府上的一切算得這樣清楚明白!
若非大長公主府戒備森嚴,她真要懷疑昨晚方眾妙趴在她家屋簷上偷看!
這個敵人太可怕!
麵對兩頭僵屍都無所畏懼的大長公主,現在竟然開始犯怵。
喬微雨再次把嘴巴湊到大長公主耳邊,故意譏諷:“殿下,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大長公主:“……”
方眾妙意味深長地看了平駿達一眼,在心裡讚道:【沒想到這位病弱的駙馬爺竟然有幾分魄力。】
隨後她看向黛石,忖道:【平樂璋一死,他從小石頭這兒偷走的命數就會還回來。換言之,我家小石頭現在是純陽之體,百邪不侵,金剛不壞。那枚汲運符便是到了時限,小石頭也不會大病一場。甚好。】
思及此,方眾妙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黛石摸摸自己熱乎乎的胸口,果然感覺到內力正在悄然壯大,筋骨也好似堅硬許多。原來平樂璋死了,她的命格就會回來。
大長公主猛然間想起沈卉昨日說過的話。
她說隻要用猛藥吊著平樂璋的一口氣,那些可怖的傷口就一定能痊愈,因為平樂璋的命格非常特殊,極其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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