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錚的眸光卻隻落在寧蘭一人身上。
他反複地詢問著寧蘭可有哪裡不舒服,或是受了什麼委屈,字字句句不提嚴如月,卻又衝著嚴如月而去。
嚴如月啞口無言。
寧蘭依偎在他懷抱之中,淚珠潸然而落,委委屈屈地說:“這茶盞……”
這話一出,魏錚的視線又挪移到了地磚上碎裂的茶盞之上。
他才壓下去的那點怒火立時翻騰而起,將他的五臟六腑燒得滾燙無比。
隻見魏錚緩緩起了身,木然著一張臉走到嚴如月身旁。
魏錚不屑對女人動手,可他對嚴如月的怒意已然到了無法紓解的地步。
所以,他便走到了嚴如月身邊,以咫尺般的距離凝視著她。
“我說了,你不能離開清月閣半步,你怎麼敢來西霞閣欺負蘭蘭。”
這親疏之間的差彆、情愛與恨意之間的區分,足以將嚴如月的心撕扯成一片片的紙花。
她這般驕傲的人,連抹眼淚都要往上揚起的人,此刻卻痛哭流涕著懇求魏錚:“夫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我?”
可魏錚的心冷硬如鐵,隻是滿臉嫌惡地說:“事不過三,我是一日都忍受不了你了,今日你便跟著唐嬤嬤回鎮國公府吧。”
這便是要將嚴如月趕出魏國公府的意思,趕出了之後呢?那多半是要走到和離那一步的。
嚴如月泣不成聲地說道:“夫君連辯解的話都不能聽妾身說一句嗎?”
“有什麼好聽的。”魏錚怒極反笑,嘴角的諷刺之意絲毫不曾遮掩。
“你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南煙和她慘死的兒子,你那兩個庶妹,以及莫名其妙受你磋磨的寧蘭都清楚。”
魏錚冷漠地說完了這一句話後,便背過身去不再去瞧嚴如月。
金嬤嬤與唐嬤嬤想上前勸一勸他,兩個嬤嬤才剛開口。
魏錚便冷聲截斷了她們的話語,隻說:“不必勸了,讓她回魏國公府。”
嚴如月頹喪地倒在了太師椅裡,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刹那間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她隻是流著淚仰著身子去攥緊了魏錚的衣袖,並哭求著道:“爺,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是你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正妻,說好了要照顧妾身一輩子,為何這般狠辣無情。”
她哭泣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哽咽與顫栗,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了光澤。
可魏錚卻是不為所動,隻冷清冷心地說:“我如今隻是讓你回魏國公府,沒有提和離一事,可你若是再哭求我,那便和離就是了。”
“和離”二字如此輕飄飄地就從他嘴裡冒了出來,將嚴如月的心傷的沒了喘息的餘地。
她從腰間拿出了那一塊鴛鴦白玉環佩,隻流著淚說:“爺忘記新婚之夜與妾身說過的話了嗎?”
那時的魏錚意氣風發,待嚴如月更是溫柔小意。
他曾在那一對徹夜燃放的龍鳳花燭前許下過誓言,說要珍愛守護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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