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與懊悔迅速地攀上她的眉眼,在刹那間將她嚇得沒了言語。
魏錚不露任何喜怒之色,隻緩緩地走上前,走到了珍姐兒麵前。
珍姐兒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魏錚的到來,心頭堆疊著的那點本可以忍受下來的委屈霎時變得蓬勃又洶湧了。
她抬起那雙赤紅的淚眸,哽咽著喚了魏錚一句:“大哥哥。”
也是這一句“大哥哥”,讓魏錚憶起了幼時帶著珍姐兒在家中放風箏的景象。
珍姐兒自小就是個乖巧的孩子,總是跟在魏錚身後一口一個“大哥哥”的叫著。
可這樣乖巧的珍姐兒,卻遇上了這般刁蠻嚴苛的婆母,在魏國公府裡過著非人的日子。
周氏局促不安地瞥了兩眼魏錚,思忖過後隻道:“錚哥兒,這事有誤會在。”
不曾想魏錚連向她行禮的步驟都省略了,隻上前一把攥住了珍姐兒的柔荑,道:“跟大哥哥回家。”
他仿佛是忘卻了自己趕來鎮國公府的初衷,心中怒火不斷上湧,隻想著要為珍姐兒出一口惡氣。
魏錚一路拉著珍姐兒往外走,珍姐兒的奶娘一邊跟著一邊勸道:“世子爺彆衝動,不過是婆婆教訓兒媳而已,不至於如此。”
誰曾想魏錚卻立定在原地,用那雙冷若寒霜的眸子掃過了那婆子,隻道:“這樣委屈的日子,有什麼好過的?”
魏錚又與珍姐兒說:“你是我們魏國公府嫡出的小姐,是他們鎮國公府的二奶奶,闔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疼寵才是,如何能受這樣的閒氣?”
話音甫落,珍姐兒本就凝著淚的杏眸裡又滾下了兩行淚珠。
“大哥哥。”她艱難地開了口,嘶啞著嗓音隻說出了這三個字。
魏錚是心疼不已,立時又帶著珍姐兒出了鎮國公府。
許是周氏理虧的緣故,又或許是鎮國公府的人並不在意珍姐兒的處境,料定了她翻不出什麼風浪來,竟是沒人出頭來阻攔魏錚。
魏錚這便將嚴如月帶回魏國公府一事拋之腦後,隻帶著珍姐兒回了府。
榮禧堂裡的金陽公主聽聞了此消息,驚得將茶盞重重地擱在了桌案上。
不多時,她便派人去把魏錚和珍姐兒請了過來,二太太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寧蘭最後一個趕來榮禧堂。
魏錚木然著一張臉,雖然竭力掩飾,劍眉與星眸裡依舊凝著蓬勃的怒火。
珍姐兒則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瞧著是沒多少意趣的模樣。
二太太瞧了心疼不已,隻問:“上回回門的時候瞧著氣色還好些,如今怎麼憔悴成了這般模樣?”
金陽公主也應和著問道:“是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珍姐兒卻隻是僵立著掉了兩滴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狀,金陽公主便問魏錚:“錚哥兒,你來說。”
寧蘭也望向了怒意凜凜的魏錚,四目交彙間,便見他冷然地開了口道:“母親,兒子是真想和嚴如月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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