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一群官員麵麵相覷,隻看到兩位皇子一陣交談,然後三皇子便似乎心情非常不好,直接拂袖而去,搞不清楚其中原因的官員們不敢多說,紛紛又低頭忙自己的事。
等見著蕭恪在南官司徒廉貞的護送下登上馬車,蕭策才從木箱上起身,拍拍屁股招呼道。
“霜霜,這邊沒啥事了,咱們回客棧去吧,也不知阿福醒了沒有。。。”
唐霜霜也不多問,屁顛屁顛跟在蕭策身後,由於蕭策身體極度不舒服,可又不能讓人瞧出端倪,所以兩個人行動速度十分緩慢。
京兆府尹宋濂一直在行注目禮,直到快把脖子給挺斷時,蕭策才終於慢慢悠悠消失在臨河的街道儘頭。
宋濂想了片刻,還是喚了一名差役到跟前。
“鄭橋,你去跟著六殿下,看看殿下在哪家客棧落腳,回頭把消息傳去靖王府,陛下有過交代,若發現六殿下的行蹤,必須報於靖王爺知曉。”
鄭橋躬身應命,隨後快步跟隨著蕭策的足跡而去。
淩晨的長安街頭,隻有三皇子的馬車孤零零行駛在街道上。
司徒廉貞作為慎行司四大主官之一,在羅生堂事件後,隻是被臨時派來保護蕭恪,此刻正在馬車周圍警戒。
注意到車廂中的三皇子悄無聲息,仿佛一動未動,司徒廉貞麵上顯出異色。
司主早有交代,若是發現六殿下的蹤跡,必須立即上報,可看眼下的情況,三皇子也不知跟六皇子說了什麼,似乎是二人談崩了,三皇子竟是沒有要抓六皇子回宮的意思,司徒廉貞一時也找不到機會將消息傳回慎行司。
馬車裡蕭恪靠在車壁上,目光顯出稍許疲態,望著腳邊的矮幾怔怔出神。
蕭策突然查出漕糧下落,打了蕭恪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日子借著漕糧一案,蕭恪有了調動部分玄衣衛,以及差遣戶部官員的權力,正逐漸往身邊籠絡可以信賴的人手。
所以蕭恪是有意在拖延調查的進度,始終隻在坊市間盤查糧商與百姓。
反正根據蕭恪對父皇的了解,漕糧一案牽涉甚大,即便查不出來,也絕不會讓他一個人將責任全扛下來,但趁機收買親信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蕭恪一直在戶部擔任度支郎中,手中幾乎沒有什麼實權,美其名曰是在學習處理政務,實則就是給閒散皇子安排個去處,免得整日裡動歪腦筋,鬨出四皇子那樣的禍事。
蕭恪極度不甘心,都是父皇的骨血,憑什麼皇位隻能傳給大哥,父皇又將全部的偏愛都給了六弟,難道他們這些庶出皇子,連爭一爭的資格都沒有嗎?
就連四哥蕭逸犯了謀害太子這等大罪,父皇也隻是將其貶為庶人,輕飄飄便揭了過去,這更加讓蕭恪心中意難平,也萌生了更大的野心。
可如今漕糧案告破,蕭恪擴張的步伐就不得不停止下來,手中好不容易多出的權力,也會被父皇收回去。
一想到這蕭恪就鬱結滿腹,但蕭策追查慕容兄妹,無意間尋到漕糧,解救長安危局,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功一件。
加上之前在慎行司時,蕭策阻止趙驚鴻進入地庫,加起來已經連續壞了蕭恪兩次大事,但他又不能將這些聲張出去,隻能硬生生吞下這個啞巴虧。
“老六,希望你真的隻是無意為之,若你也對那個位置有興趣,就彆怪三哥也將你視作敵人。。。”
蕭恪掀開車簾,望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巍峨皇城,無奈的重重歎息。
鄭橋作為京兆府一名捕快,本認為自己追蹤手到擒來,可沿著蕭策行進的方向一路追擊,七拐八繞進了一條暗巷後,便失去了蕭策的蹤跡。
望著前方的分岔路口,鄭喬躊躇片刻,隻好聽天由命選了其中一條,快步追了出去。
等鄭橋走遠後,唐霜霜身背巨刀,單臂平舉著蕭策,像是舉了一口鼎,從一旁的院牆內翻到巷子裡。
“殿下,那人一直跟蹤我們,需不需要我把他解決掉?”
“你一個姑娘家家,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那應該隻是京兆府的人,對我們沒有惡意,彆讓他發現就行。”
蕭策望著唐霜霜目光古怪,這小姑娘麵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可以一忍再忍,被打被罵也不還手,可對上同樣身懷技藝的武人,簡直比李元霸還程咬金,活脫脫一個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混世魔王。
若非霸刀莫敬棠早就歸西,蕭策真想看看,對方究竟是是何方神聖,能教出唐霜霜這種是非觀十分畸形的怪徒弟。
唐霜霜鼓著腮幫子,彆過頭去不想搭理蕭策,但蕭策隻是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便自顧自朝著原路折返,故意走進這條巷子本就是混淆鄭橋的視聽,客棧的位置其實在相反方向。
唐霜霜見蕭策背著手走遠,忙扛著大刀追了上去,“殿下你倒是等等人家呀!”
同華客棧天字廂房中,餘福麵色蒼白躺在床鋪上,由於內傷嚴重,仍處於昏睡中。
韋我峰腰上纏著繃帶,坐在桌旁吃著瓜果,氣色瞧著倒已恢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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