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抱著千機櫝,見燕王盯著自己笑得不懷好意,當即有些猶豫。
畢竟被抽走氣運後有可能會掛掉,任誰都得慎重考慮,而且如今他與海朝雲感情發展的挺順利,解除冷香寒隻需日後水到渠成。
蕭策自小從未感受到過龍氣的存在,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擔上性命之憂,會不會太不值當了些。
燕王仔細觀察著蕭策的神情變化,不禁冷笑著嘲諷。
“終究還是個二十不到的小鬼頭,舍不得這身頗天氣運也情有可原,隻是以後彆再虛偽的大放厥詞,說什麼對皇位不感興趣,大丈夫敢做敢為,想要就得爭取,彆搞偽君子那套。”
蕭策聞言眸光一凝,狗東西想激將我?
又仔細斟酌片刻,蕭策才捧著千機櫝,從眾人的保護圈中緩緩走出,跨過地上鋪滿的屍骨,站在燕王麵前。
“四叔,你不用拿話點我,狗屁龍氣害我從小生不如死,我恨不得趕緊抽個乾淨,之所以猶豫,單純是因為我怕死罷了。”
燕王坐在蒲團上抬起眼簾,對上蕭策那居高臨下的眼神。
“想清楚了?”
蕭策輕輕頷首。
“若是不將這龍氣的問題解決,估計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那就乖乖坐下來,沒人可以俯視我,你是晚輩就更不允許。”
蕭策無語的撇撇嘴,盤腿坐在燕王身前,都混到這般田地,還擺臭架子呢。
燕王看蕭策端正坐好,接著又說了一句。
“十四年來,二哥想儘辦法也沒能撬開我的嘴,你可知為何今日你一來,我就願意幫你打開千機櫝?”
蕭策聽出燕王的話語裡帶著些冷意,不禁微微蹙眉。
“總不會是咱們叔侄兩投緣吧?”
燕王的眼睛靜若平湖,與蕭策的視線交彙在一起,輕聲笑道。
“蕭世成籌謀一生,連親兒子都想算計,我就是想看看,等你的氣運徹底完整後,將來皇家會不會再出現兄弟鬩牆,你又會不會做出反噬蕭世成的壯舉。。。”
嗯?完整氣運?什麼鬼?
蕭策心中剛升起疑惑,卻見燕王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如同黑潮翻湧,詭異幽幻,頃刻間侵入到蕭策的神識之中。
蕭策隻感覺亡魂大冒,立刻就想起身逃離,卻驚奇的發現,他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被施了定身術般。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控製了蕭策的身體,蕭策隻能以旁觀的視角,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抱著千機櫝行動,卻根本束手無策。
由於蕭策是背對著眾人,除了沈無傷外,竟是無一人察覺,蕭策已經失去身體控製權,被燕王所徹底操控。
就見蕭策將千機櫝放置在身前地板上,緩緩抬手握住燕王已經萎縮的雙臂,將二人的手掌都貼放到了千機櫝上。
唐霜霜看的疑惑,小聲詢問李紅袖。
“沒聽到燕王說話,殿下怎麼像是知道方法似的?”
李紅袖也蹙著眉眼,“有些不太對勁。”
海朝雲似乎是發現了端倪,剛要上前阻止,就被沈無傷以眼神勸退,示意她稍安勿躁。
燕王望著神情呆滯的蕭策,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
蕭策的腦海中,響起燕王的聲音。
“乖侄兒,四叔將送你一場大造化,但這削骨磨皮,筋脈斷裂的痛楚,你可得堅持住咯。”
“蕭世績!你t想乾什麼!”
蕭策隻能在心底瘋狂咆哮,但已得不到燕王的任何回應,身體不受控製的繼續行動著。
就見燕王眉頭一皺,灌輸真氣,被蕭策握著的雙掌便是一顫,十個指縫間開始有鮮血滲出。
而蕭策那冷若寒冰的雙手,也被燕王的真氣所傷,雙掌中被震出兩道血口,泛著寒氣的血液也同時流出。
二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順著千機櫝的表麵滴落。
眾人就看到,血液逐漸沿著石盒上繁複的紋路流淌,而原本跟塊死物般古樸的千機櫝,在受到鮮血的澆灌後,似是活了過來,如同心臟般開始顫動。
咚咚咚咚——
如同心臟般跳動的顫鳴,回蕩在鐘鼓樓中,令李紅袖等人齊齊麵色一變,都從中聽出了無比詭異的感覺。
而千機櫝上的銘文,在經過鮮血的滲透後,逐漸泛起森然的紅光,整個千機如同一顆布滿裂紋,隨時會爆裂的心臟。
鐘鼓塔外的打鬥聲也越來越劇烈,不斷有悶響傳出,與樓內的咚咚聲相互共鳴,造成極不協調的嘈雜。
可海朝雲等人根本無心關注塔外的戰況,都一眨不眨緊盯著千機櫝的變換。
蕭策的心底被恐懼所支配,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但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鮮血鋪滿整個千機櫝。
隨著千機櫝的反應越來越劇烈,蕭策處於一片混沌中的神識,發覺一股溫暖的熱流開始湧動,接著便聽到了一聲鏗鏘銳利的咆哮聲!
吼——
一聲驚天的龍吟突兀的出現在鐘鼓塔中,順著塔內中空的結構,聲浪一路向上傳播,直接撞在塔頂的大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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