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冷冽與不屑,“成王世女,若論無禮,恐怕是你先動的手吧?區區口角之爭,便能讓你下令如此這般對待一個來京應試的舉子,這樣的行為,豈是世家貴女應有的風範?如今更是因此鬨出人命,你竟還能安然高臥,真是該讚您一句冷漠無情呢!”
麵對沈妙犀利的指責和字字誅心的質問,孟千雪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如同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
她猛地站起身,儘管身體因被冷水澆醒而微微顫抖,但那雙眸子卻閃爍著倔強與陰寒的光芒。
“沈妙,你不過是區區四品武夫,有何資格來評判本世女的行為?”
孟千雪的聲音雖有些顫抖,卻努力保持著貴女的威嚴。
“我乃皇後親侄女,她不過區區一個賤民而已,死了就死了,再說人又不是我殺的,是她自己想不開自儘,如何有讓我負責的道理?”
沈妙聞言,眉頭微蹙,但並未動怒,隻是冷笑一聲:“孟世女,殺人不過頭點地,柳舉人甘願受死都不受你侮辱,可見其氣節。每個能通過鄉試的舉人都是我大梁的棟梁之材,又豈是你口中區區賤民能涵蓋?而且你似乎忘了,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是講王法的地方。無論你身份如何尊貴,一旦觸犯國法,都將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我是否有資格評判你的行為,我想,作為陛下親封的將軍,禁軍統領,任何危及京師安全的事件都是本官職責所在。”
孟千雪見沈妙不為所動,心中更是惱怒,她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中充滿了威脅:“沈妙,你可知得罪本世女的下場?我雖不敢在此地對你如何,但出了這扇門,你和你的家人能否安然無恙,可就難說了。”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彌漫起一股緊張的氣息。侍從們紛紛低頭,不敢言語,就連官員們都不自覺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此時周琦上前一步擋在沈妙前麵冷聲斥道,“孟世女好大的口氣,竟敢當眾威脅朝廷命官,老婦試想,這是府上成王教養之功,亦或者是孟皇後縱容之功。你且放心,老婦必會在禦前參上你一本!”
然而,沈妙卻隻是淡然一笑,上前一步安撫似的拍了拍周琦的肩膀,站在了周琦的身邊。
“孟世女,我沈妙自幼習武,戰場之上刀光劍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你若真有此意,我隨時奉陪。不過你今日的話,我會原封不動呈到禦前,相信陛下自有聖斷!”
孟千雪色厲內荏地道,“賤人,你敢!”
沈妙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打著孟千雪,“那麼就請世女拭目以待!”
孟千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深知自己理虧,卻又不甘就此認輸。
沈妙繼續開口道,“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句要勸你,真正的尊貴與強大,並非來自權勢與地位,而是來自內心的正義與良知。孟世女,你雖出身尊貴,但往上數五代,哪個又不是貧民出身。如今你視人命如草芥,需知若將來哪日遭了報應,或許還不比你口中的賤民高貴幾分!”
孟千雪聽她口中的詛咒之言,目眥欲裂,撲上來就欲抓撓沈妙的臉。沈妙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看著她,孟千雪手直伸到了沈妙的眼前,沈妙連眼都沒眨一下。
正在這時站在她身旁的綠珠迅速出手把孟千雪手腕握住,直接反剪到背後,孟千雪吃痛,不由自主地屈辱半跪在沈妙麵前。
沈妙冷聲道,“拿下!帶走!”
孟千雪氣得幾欲失去理智,口不擇言地道,“沈妙,你這狗官,你給我等著,我必叫我皇後舅舅誅了你九族!!!”
沈妙頭都沒回,懶得理這蠢貨。
周琦聞言冷嗤一聲,暗道,孟皇後有她這樣的侄女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真是又蠢又毒。
二人帶著孟千雪一行人直接入了皇宮。
禦書房,沈妙和周琦跪在皇帝麵前將前因後果稟報了個清楚明白。孟世女衣衫淩亂,頭發在路上結了冰,到了這溫暖的室中又化成了水,一滴滴從頭發上滴落下來,她神情惶恐委靡地跪在地上。
禦座之上,皇帝冷冷地看著孟千雪,絲毫不見往日情分,直盯得孟千雪低下頭去控製不住的發抖。
孟千雪覺得皇帝目光中殺她之心似要溢出來。
“孟千雪,你可有話要為自己辯解?”皇帝聲音冰冷。
“舅母,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真沒想殺那女人,我隻是一時氣不過,想教訓教訓她而已。誰知道她氣性那麼大……”
“彆喊朕舅母,”皇帝怒喝一聲,把孟千雪嚇了一跳,“你這混賬東西,她們是考了功名的舉人,不是你後院任意打殺的奴仆!”
皇帝怒斥一聲猶不解恨,又拿了桌上的硯台擲了出去,正砸在沈千雪的腦門上,那硯台又大又重,沈千雪的腦袋當時便見了血,她卻不敢躲,又慌忙跪直了。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一聲稟報,“鳳君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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