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音被抬回去時,姚氏正在院內品茶,見她回來,眼底升起一股希翼道:“如何?太子妃可是下旨了?”
絡音聞言便是心裡發慌,外人都道姚氏是個溫和不爭的性子,隻有她這貼身伺候的,才知曉她是個什麼脾氣,忙小心回道:“原是在計劃之中,隻是謝側妃與盛側妃來了,此事便便不成了。”
“不成?”姚氏眼眸一沉,冷冷看向絡音:“如此簡單的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絡音下的普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道:“奴婢無用,還望主子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定能戴罪立功。”
姚氏闔起眸子仿若未聞,心中卻在盤算著,自己禁足時日已久,若再不出去,隻怕後院都快忘了她這個人了,思及此,才緩緩對絡音道:“行了,起來吧。”
說著走到絡音身邊親自扶起她,溫聲道:“我也是急了些,才如此對你,瞧你,一身的傷,我這有兩瓶上好的金瘡藥,快去上了藥吧。”
絡音知曉她這氣頭算是過去了,才敢緩緩站直身子,低頭答了個謝,還不待轉身,便聽姚氏笑道:“太子妃哪裡,是個什麼說法?”
“太子妃”絡音頓了頓,心中暗暗叫苦,卻也隻能照實回道:“太子妃娘娘是站在您這邊的,不過,也沒能說得過謝側妃與盛側妃。”
“行了,你下去吧。”姚氏心中一聲冷笑,李裕如打的什麼好主意她還不知道麼?總歸她才是這府中的女主子,若是不管不顧下了令,那謝氏與盛氏難道還能將她如何?不過是不願失了太子殿下的心罷了。
貪多貪足,最後一個也得不到。
既然謝氏與盛氏那便不好下手,吳氏又失敗了,那就隻能走蘇氏哪裡了,姚氏心中默默盤算著。
姚氏這邊如何作想暫且不提,怡和苑那便因為母家遞來的信又添波瀾。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幾封了?”李裕如擰著眉看著手中的信,隻覺嘴裡乾澀味苦。
劉嬤嬤見她難受,心中也不好受,上前拿走李裕如手中的信勸道:“娘娘,家裡不過是,害怕罷了。”
是啊,李裕如心中長歎一聲,卻隻覺得胸中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難受的緊。
她何嘗不知家裡在難受什麼,李家沒有根基,運氣好出了她這個太子妃,她卻是不能有孕,家裡便連忙要送個能生的進來,嗬,姐妹共侍一夫,真真是天大的笑話。
李裕如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將胸中那股難受的鬱氣順了順,才朝劉嬤嬤扯出個難看的笑,輕聲道:“她們倒是打得好主意,想在殿下坐上那個位置以後,再將小五送進來,倒真是舍不得我那妹妹吃一星半點的苦。”
可李裕如也不是個傻的,現在說來是為了她好,等這個妹妹真的進宮生下子嗣,難不成自己還要仰她鼻息過日子?
劉嬤嬤隻她心裡難受,便岔開話題道:“娘娘覺得,姚氏此人,當真可信?”
提起這件事,李裕如眼中露出兩分不屑:“她可不可信的有什麼要緊,本宮畢竟是殿下的結發妻子,難不成,殿下還會為她駁了本宮的意?”
孟璋在書房處理完國事以後,便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候,隨手招來張德保問道:“你謝主子可用了晚膳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好早張德保從來便是注意著抱月閣的動靜,便道:“這個時辰,向來謝主子已是用過了。”
孟璋點點頭,便準備用過晚膳再去找謝若暻,不成想吳月瑤身邊的花影送了湯來。瑤光軒的湯,基本是日日都送,可孟璋向來是不喝的,張德保按例要去倒了,卻不妨被孟璋叫住。
“花影可還在?”
張德保一愣,抬眸便對上孟璋平靜的雙眼,連忙回道:“尚在殿外候著呢,奴才這就將她叫進來。”
孟璋淡淡“嗯”了一聲,片刻,便看見張德保領著花影進來。
“你家主子可還好?”
花影垂首恭敬答道:“主子一切皆好,就是思念殿下的緊,還望殿下抽空能去看看主子。”
孟璋衣角拂過地麵,還不等花影反應,便聽孟璋低沉的嗓音傳來:“走吧,去看看你家主子。”
瑤光軒
吳月瑤正無趣地撥弄手上的指甲,便見一身玄衣的孟璋走了進來:“表兄!”
說著便想撲進孟璋懷中,卻又硬生生止住了,隻有些手足無措道:“表兄,你怎麼來了?”
也不怪吳月瑤詫異,畢竟孟璋自寵幸她一次後,便基本再未來過瑤光軒,兩人之間情分甚至不比以往。
“孤來看看你。”孟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一旁的花影連忙上了茶。
吳月瑤看著孟璋的眼中逐漸泛起淚花,幽幽道:“我以為,表兄再也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