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9_還愛他!_思兔閱讀 

9 Chapter 09(2 / 2)

池曦文回複了好,準備關了企業微信去洗澡,又收到一條新的好友添加。

因為企業微信的特性,對方無需申請就能直接聊天。

看頭像是個小號,因為這人沒頭像,id叫用戶23718344,是新注冊的。

他什麼奇葩沒見過,這並不重要。

用戶23718344發來了第一條消息:“谘詢。”

池曦文從收藏裡選擇公式化回複:“您好!我是滬康寵物醫院的池醫師,請問您的寵物哪裡不舒服呢?為了幫助我們更好地了解情況,請您清晰描述寵物的症狀和不適表現。如果情況緊急,您可以立即撥打我們的24小時緊急熱線:0xxxxxxxxxx。

滬康寵醫24小時為您和您的寵物提供專業的醫療服務。感謝您的信任!”

對方沒有回複,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打了好幾分鐘也沒個完整的回複。

池曦文感覺這人不太會打字的樣子。

是老人?

還是小朋友?

池曦文看了眼時間,比較擔心是不太會使用智能機、第一次使用手機手寫功能,又不認識字的老人。

這邊很多養寵物的獨居老人,因為害怕外麵的寵物醫院價格高昂,寵物出現生病狀況就找點阿莫西林和土黴素喂給寵物,反而容易造成過敏、肝腎損傷甚至休克和死亡。

於是池曦文耐心地從收藏裡找了一張不要在沒有醫生指導的情況下用藥的圖片發給對方。

圖上用巨大的文字強調了:

【濫用藥物,可能會出現休克、死亡!】

【如情況緊急!請立刻聯係0xxxxxxxxxx】

池曦文相信隻要不是文盲都能看懂。

然而對麵還是沒有回複,池曦文有點不解,最後發了一條:“如果是簡單的外傷,我可以免費處理,嚴重的疾病,我可以幫助您進行網絡募捐,不必擔心醫療費。”

池曦文將手機放在一旁,最後看了一眼屏幕,沒有回複,他低頭進了浴室。

他是真的很不喜歡和人類打交道。

在非洲做了三年獸醫,項目結束了,他很迷茫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麼,該何去何從。

他沒有家可以回了。

但池曦文還是回國了,也回家了一趟。

奶奶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不認識他了,而母親則因為池天宇自殺後導致的高位截癱一事一直憎恨他,這幾年沒有給他發過一條消息,拋棄了他。父親倒是給他來過電,他在基地裡信號差,漏接了。

後來才收到短信,父親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準不準備回國。

池曦文去非洲的事沒和家裡說,他們還以為他在美國。

他不敢回答好,也不敢回答不好,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兩年會回去看您。”

項目結束,池曦文從非洲飛廣州,又從廣州轉機去潮州,坐高鐵回家後,媽媽卻沒有見他,一直坐在屋裡。

屋外曬著漁網,圍牆上曬著魚乾,海腥味陣陣襲來。

他爸蹲在門口抽著煙,對他說:“你媽問過媽祖了,擲了九次茭,媽祖都說要她原諒你,她其實已經想開了,現在一時轉不過彎而已。天宇的事對她打擊太大,我也說了不是你的錯,小文你不要怪你媽,要怪就怪爸沒本事吧。”

中年男人深深地低下頭,露出後腦勺的白發絲,粗糙的手指夾著十塊錢一盒的白沙煙:“你小時候體格子好,你弟弟就差,一周要五千的醫療費,我供不起啊。你親媽打電話過來想見你,我跟你媽一合計,她生下你就丟了你,她沒見過你,她在國外賺錢了,那邊醫療好,你弟弟送過去,一年半載的病治好了,就可以回來了,爸再跟你親媽說明情況,把你還給她,我是你親媽的親哥哥,我跟她認錯,她會體諒的,誰知道……”

誰知道,弟弟池天宇就那麼一去不回。

池曦文去當交換生那年,媽媽叮囑他把弟弟接回家。

這事兒真相就那麼捅破了,池天宇以死相逼,都不願意回老家那個破地方,那年他隻是手腕流了血,池曦文立刻給他處理了傷口,打電話找了救護車要求緊急醫療處理。

車上的醫療人員檢查了一遍說:“你已經止住了血。”

到醫院醫生麵都沒有露,拒絕了他無理的住院請求。

池曦文隻能把池天宇帶回家,池天宇手腕纏著繃帶,紅著眼睛求他彆說:“哥你說了我就完了,我還在讀大一,我剛剛上大學,媽媽會恨我的,恨我騙了她,哥我求你你彆告訴媽,你說了我就去自殺,我真的會死的。”

池天宇從小體弱,小時候就被送過來治病,他在白人堆裡長大,文化造成的衝擊,和矮小的個子,還有膚色,讓他受儘歧視。

免不了靠抑鬱藥和安眠藥維生。

“我給你錢!我有零花錢!攢著的,有好多萬,我馬上都轉給你,五十萬刀行嗎哥哥?”

“你不是喜歡梁越嗎,我不喜歡他了,我讓給你,我求你,我有他微信!我幫你約他出來好不好?你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一點都不喜歡我,那麼久了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他精神狀態極差,胡言亂語著,被池曦文按著手不讓他亂動。

池曦文小時候和池天宇一起生活,忍讓著父母對弟弟的偏心。

而這些年陪伴天宇長大的人是自己名義上的小姑,實際上的生母。她給了天宇優渥的生活,最好的教育環境。

池曦文心底生出的恨意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他的割腕給打斷了。

池天宇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語無倫次地祈求他,眼淚浸濕了枕頭,拉著他的手:“你不答應我,我現在就去死,我跳下去!”他指著高樓窗戶。

池曦文對他這樣恨都恨不起來,隻覺得荒唐無理。麵無表情地拉開他的手:“我答應你,生命隻有一次,是你自己的,你不要了,誰也幫不了你。”

“你再自殺的話,我不會管你的。”池曦文離開他家。

他頭一次嘗試用尼古丁解壓,但因為太嗆了,且他很討厭這股味道而失敗。

他去外麵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依稀是碰見了認識的人,對方拍了拍他的臉,帶走了他,結果在巷子口意外碰上了梁越,梁越抓住了他的胳膊。

“shawn。”他喊了池曦文的英文名,“你喝醉了,你身邊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巷口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流浪漢,傳來陣陣垃圾味。池曦文在模糊的路燈下,看不清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他像抓住救星一樣,說:“我不、不認識,他。”

梁越長臂一把將他攬過去,懷抱很溫暖:“你被人下藥了?”

帶走池曦文的男子抓著皮帶,用粗魯的語言警告梁越滾開。

梁越麵無表情從腰間抽了把槍:“滾。”

那男子落荒而逃,池曦文被他帶上車,梁越從來不自己開車,前座司機問他去哪裡。

梁越低頭問池曦文:“shawn,你住哪兒?”

池曦文已經趴在了他懷裡,含糊不清地搖頭:“我沒有地方住。”

梁越不喜歡他身上的酒味,將他推開了:“學校沒有給你安排宿舍嗎?”

池曦文閉著眼說:“我是住家,有宵禁,不回去了……”

梁越算是很有耐心了:“帶id了嗎,帶你去開個房。”

池曦文抬起頭來說:“開房,和你嗎?好啊……我願意去,id,在包裡。”

池曦文把下巴支在了他的胸口。

梁越低頭看了他好一會兒,這小孩皮膚白年紀小,長得漂亮,前幾天找他要過簽名,被隊友帶著來過飯局和慶功宴,還一起爬過山,所以他知道這個小孩來當交換生,叫shawn,比他小四歲。

梁越一隻大掌托住他的下巴:“認得我是誰嗎?”

池曦文說知道,臉頰醉得酡紅,眼睛裡含著水珠:“你是梁越,我喜歡你。”

喜歡梁越的人有很多,他不為所動,抽出池曦文的胸口學生卡看了一眼:“xiwenchi,”他念出卡片上的拚音名,“成年了,給你開個房,你自己睡,有事沒事彆去那種地方,很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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