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沒有回答,隻是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根,而後低下頭,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衛雲章躬身,雙臂一抄,將她打橫抱起,朝床榻走去。
她陷進了柔軟的被褥中,有點局促地屈起雙腿,試圖把身下的被子扯到上麵來。
他靠了過來,覆在她上方,一下子就遮去了一大半的光亮。
他以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並沒有急著動手動腳,隻是認真地說道:“四娘,也許你嫁進來之前,崔公叮囑了你許多,但說到底,家和萬事興,我確實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你若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直說便是,我們衛家並不會為難媳婦。我聽說你喜歡作畫,我就讓人把隔壁的一間挾屋改成了畫室,等明天天亮了,我帶你去瞧瞧。”
崔令宜驚訝地看著他。
還真是想好好過日子啊,竟然對她這麼好。
可惜馬屁拍到馬腿上,她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喜歡畫畫。
但她努力做出感動的樣子,道了一聲:“多謝三郎。”
他笑了笑,低下頭,試探著親了一下她的眼角,蜻蜓點水似的。見她沒有推拒,他便又大著膽子,繼續往下親去。
崔令宜忍不住攥緊了手裡的被麵。
饒是已經熟讀了書冊,但真要乾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有點緊張。按照她的性格,她其實應該主動些的,不會老老實實地躺在這裡任人魚肉。但……唉,誰讓她現在是個閨秀呢,哪有閨秀會在第一夜就主動的。若是讓衛三郎起了疑心,那就大大不妙了。
唇上一熱,是他貼了過來。
崔令宜本能地瞪大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他輕笑一聲,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彆怕。”他說。
熱氣在她唇間流竄,激起她輕微的戰栗。
崔令宜:“……”
她倒不是害怕,實在是現在又被他遮住了眼睛,又被他壓住了身體,她需要不斷提醒自己,現在是在進行夫妻義務,而不是進行危險訓練,可不能下意識反抗,一手刀把他給劈暈了。
崔令宜眨了眨眼,睫毛掃過衛雲章的掌心,令他心裡泛起一陣癢意。
他低下頭,正欲與她深入交流一番,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砰砰砰砰,宛如催命一般。
衛雲章眉頭一皺,朝外望去。
崔令宜撥開他的手,也疑惑地看了過去。
是出了什麼事嗎?否則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響一對新婚夫妻的大門?
“你等我一下。”衛雲章丟下一句,匆匆起身。房間裡暫時隻有婚服,他抓起外袍往身上隨便一披,而後走到了外廳。
崔令宜從床上坐了起來,豎起耳朵偷聽。
衛雲章打開門,門外是他貼身服侍的小廝,名喚瑞白。瑞白先是瞟了一眼衛雲章的打扮,而後紅著臉道:“郎君,小的沒打擾您吧?”
衛雲章:“……你覺得呢?”
瑞白硬著頭皮道:“小的也沒辦法,實在是這事耽誤不得。”他貼在衛雲章耳邊說了幾句,衛雲章不由臉色微變。
“父親和大哥呢?”他問。
瑞白道:“已經走了,他們讓小的趕緊跟您說一聲。”
衛雲章:“還不快去拿衣裳。”
瑞白:“是!”
衛雲章快步回了臥房,看見崔令宜還一臉迷茫地坐在床上,不由歉疚地握住她的手,道:“四娘,對不住,我得先進宮一趟了。”
“進宮?”崔令宜登時一愣,“為什麼進宮?”
衛雲章語氣沉重:“方才皇宮裡傳來消息,太皇太後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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