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誰呀,你是來做工的還是來享福的?”
華喻林站在一把長梯上換著一間石屋門前的燈泡,下麵的女主人正滿臉不高興,一個勁地數落著他。
華喻林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忍受著這些話,依然小心翼翼地換著燈泡。他的動作不快,也不敢快,怕摔壞那盞燈泡,那後果就更加不堪設想了。
“好了,好了。”
華喻林強忍著不敢發作,反而好聲好氣地對下麵的女人說。
“好個屁,我試試,你先不要下來!”
女主人一邊吩咐,一邊走回屋子。
“啪”的一聲,她在裡屋按了一下開關,那個燈泡馬上亮了起來。
“大姐,亮了,可以了吧。”
華喻林在梯子上還是輕聲地喊著,對剛入屋的女人說道。
“下來吧,乾一點事情都磨磨蹭蹭。”
見那盞燈已經通明,女人從黑石屋裡走出來,態度也稍微緩和,但仍然不好氣地說。
時值農曆七月份,天氣炎熱,在農家自建房乾活確實令人熱得難受。
天乾物燥,乾活的人與不乾活的人的心情都容易煩躁。
“大姐呀,我有點口渴,你家裡有沒有水,可以讓我喝一口嗎?”
華喻林從長梯上下來,因為實在太渴,所以他隻能對著女主人乞討起來。
“什麼,就叫你換了一盞燈,你就要喝水啦?”
女主人反問道,讓華喻林無言以對,甚至是無地自容的。
她犀利地看著華喻林,滿臉的不屑。隻見華喻林長得很秀氣,臉上乾淨白皙,沒有一絲血氣,身材中等偏瘦。他身穿著一件白襯衫與一條牛仔褲,根本不像是乾雜活的模樣。
“黃嫂上哪裡找的這麼一個人,既不像當官的,也不像工人。”
女人仔細地看了華喻林很久,甚至還白了幾眼,嘴上嗶哩吧啦的,滿臉戾氣。她的神情有些神神叨叨的,說話甚至是語無倫次的,像被什麼附身一般。
她口中的黃嫂其實是一種昵稱。這裡的人喜歡叫自己的妻子管嫂,可能會顯得親切點吧。
“大姐,你們家到底有沒有水喝呀?”
華喻林沒有理會她的樣子,繼續追問道。華喻林深知,比起忍饑挨餓,這些白眼其實算不了什麼。
“你是公子身,勞工命吧?”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華喻林這樣說。
“哈哈,公子身,勞工命哦。”
聽過這話,華喻林也在自己心裡自嘲道。
回想過去,其實他能記住的東西著實不多。
在模糊的情景碎片中,他記得自己生長在南方,小時候不愛學習課本上的知識,卻偏愛學習一些奇怪的東西。
等到年滿18歲,他就從老家出來,進入社會上闖蕩。可奇怪的是,彆人都是往南方一二線發達城市跑,他卻不同,偏要到北方的四五線城市這裡來。
華喻林並不是長得五大三粗,而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讓人看著很有文化的。
然而,高學曆的人群,他融不進去;低學曆的人群,他也融不進去。
於是,華喻林總是一個人。
女主人看著他這副樣子,便開始刁難他。
“有是有,不過要從你的工資裡麵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