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那匠人終於祈禱完畢。
“這是啥木頭做的?”
劉文靜還是想好好研究下這種大車,說不定將來和突厥人合作,需要使用大量的這種運載工具。
“樺木,榆木,還有柳木!”
突厥木匠回答得很認真,但也很是簡潔。
不過雖然心裡開始厭惡這個很不禮貌、不知禁忌的漢人,但還是耐著性子一一指著車上的各個部件解釋。
“……12付車輞,36根輻條,兩根車轅,10條車撐……”
“這一車,重多少,能裝多少?”
“且叫貴人曉得,這勒勒一百來斤。”
“裝東西,可輕巧到千餘斤!”
突厥木匠疼愛地撫摸著自己的大車,就像撫摸自己的孩子。
“平時,是用馬拉的?”
“牛拉,馬拉,駱駝拉,都行!”
“那得多少人趕?”
“不費人,頭和尾巴串起來,一個人,可以趕上三、五架,我自己有時候能趕上十七八架!”
“啊!這麼省事,就不怕翻了?走岔了?丟了?……”
劉文靜吃驚的說道。
“嗬嗬……貴人您說笑了……”
“最前麵的,是領頭牛,比人還靈性嘞!”
“為了不走散,每隻牛的角上,都得用繩子相連起來,最後一輛大車上掛一個大鈴鐺,叮當叮當地響,才不會丟嘞!”
雖然有點看不上劉文靜,但突厥木匠還是耐著性子給他一一講解。
“那這草原之舟,走動有啥規矩?”
“草原之舟?哦,那是神使的叫法,貴客你也知道?”
突厥木匠一聽這話,眼前一亮,看不出來,這個神經兮兮的中原人竟然連神使策恩的神諭都知道。
嗯,看起來這家夥也沒那麼討厭。
“神使?草原之舟的叫法很不一樣嗎?”
劉文靜看見木匠的神態變化,心裡也很驚奇,不由問道。
“哦,貴人,按照我們突厥人的習俗,述說策恩的神諭,需要真誠。”
說著,不顧劉文靜正眼巴巴地等待回話,而是雙手交叉撫胸、麵北躬身肅立,嘴中連連說著一串劉文靜聽不清楚的話語。
神使,很牛麼?
竟然能讓一個苟且於塵埃的木匠,如此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