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高堂之上,公正廉明匾額之下。
卓彥皇子端坐於主審官之位,神情嚴肅。佑安,因為之前的過錯,此刻如一個隨從一樣,束手站在他身旁。
曹洪德、陸晚楓與空渡大師依次就座,餘忘川和肖彩雲背負長劍,靜靜地立於師傅身後。
今日,卓彥決定親自審理這樁重要案件。
“帶人犯。”
卓彥一聲令下,二官差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應聲而至。那男子衣衫破爛,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血淋淋的鞭痕,一路拖行,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妖人被捕的消息傳開,百姓們聞訊趕來,應天府外人頭攢動,人們得知這是放走蛇妖的凶犯,皆憤怒不已。
誰曾想到,曾被譽為除妖英雄,跨馬遊街的陳長林,竟然是釋放蛇妖的幫凶?百姓們紛紛怒罵陳長林是卑鄙的奸詐小人。
陸晚楓眼見陳長林趴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血肉模糊,於心不忍,向卓彥說道:“殿下,此案還未審理清楚,怎就先用上了私刑?”說罷,正欲上前為陳長林療傷。
卓彥急忙厲聲喝止:“陸晚楓,你要乾什麼!本皇子辦案,豈容你插嘴?就算你師傅在此,也得敬我三分。我還未治你辦事不力之罪,此時竟敢擾亂公堂,還不速速退下!”
陸晚楓聞言強壓怒火,退回原位坐下。
空渡大師亦上前為陳長林求情:“皇子殿下,此案尚未審清,便濫用私刑,恐有不妥。”
卓彥心中不悅,但麵上仍維持著平靜:“今日是我主審,你們若有異議,稍後再議。曹洪德,你可有辦法讓這陳長林開口?”
曹洪德點頭應道:“此子煞是嘴硬,昨夜已折騰一宿,仍不肯吐露半句。下官倒有些手段,或可讓他開口。”
卓彥冷笑一聲:“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是了。”
佑安眼見卓彥欲動大刑,心中憂慮,雖說他與陳長林有仇,但若因此將人折磨致死,昭陽恐怕也不會原諒他。他急忙上前勸道:“殿下,如此折磨他,萬一真的冤枉了他,如何向百姓交代?若是昭陽知道了,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提到昭陽,卓彥更是怒火中燒。那丫頭素不將他這個皇子放在眼裡,先前還曾設計陷害於他,於是冷聲道:“天憐萬民,然而皇恩浩蕩,且除妖之事關係重大,每日都有無辜百姓受害。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儘快查明真相,迫不得已。”
陸晚楓與空渡見陳長林將受酷刑,再次上前求情,卓彥仍不為所動,複言道:“二位心懷慈悲,我亦理解。但每日都有無辜百姓受害,你們就不著急?你們若再求情,便是置百姓安危於不顧。曹洪德,你的手段呢?儘管使出來吧。”
堂下百姓聽聞卓彥之言,紛紛喊道:“放走蛇妖,罪大惡極!”
“打死他!打死他!”
曹洪德見狀,高聲下令:“來人,取生鹽水來!”
隨即,一名衙役端來一桶生鹽水,狠狠地向陳長林身上潑去。
陳長林全身被電擊一般的刺痛,醒了過來,抬頭一看,前麵之人,正是昨天晚上對他用儘酷刑的人,陳長林吐了口沾滿血絲的唾沫,輕蔑的看著卓彥。
卓彥也不理睬,暗示曹洪德動刑。
曹洪德便道:“堂下案犯你可知罪?”
長林怒道:“我有何罪?”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招了。來人,先打一百殺威棒!”
說著,兩個壯漢一人一邊按住長林,扒下他背後的衣物,一旁的兩個衙役,抄起殺威棒,咬牙往長林身上蓋,棍棒落下,悶聲作響。
長林還偏偏是硬骨頭,更兼他受了委屈冤枉,昨晚被卓彥,百般拷打羞辱,那衙役打得越狠,他越是滿腔恨意,一股傲氣湧上心頭,他忍著劇痛不發出聲來,隻是惡狠狠地,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直直盯著卓彥。
隻打了不到一百下,長林便已昏死過去。衙役一旁又取來一桶生鹽水,猛然淋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又使長林醒來。
長林趴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
大刑過後,卓彥怒問道:“快說,你和蛇妖有什麼關係?你們究竟是用何種妖法殘害這麼多百姓的?”
陳長林恨極,狠狠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卓彥道:“你這賊人屬實硬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刀子硬。曹大人,你就這點能耐了?”
曹洪德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硬實的人,聽得卓彥似有責備之意,心中發慌,又命衙役:“上簽子。”
陸晚楓此時再也無法忍耐,站起身來說道:“殿下,我看他真的不知道,今天不如就先審到這,等他傷好了一些我再細細盤問。”
空渡大師閉目,手裡盤著佛珠,上下搓弄著,額頭滲出了一絲絲汗水。他不想看長林受刑,可是自己也無能為力。
卓彥道:“等?每天都有數十個無辜鄉民受害,你等得起嗎?百姓等得起嗎?皇上等得起嗎?不要把你的心慈手軟當作無能的借口。你們這麼多天都乾了什麼?對得起長安城十萬百姓對你們的期許厚望嗎?一日不把妖患解決,我一日難以心安。至於這小子,我看他嘴硬的緊,不給他點厲害看看,是不會招的。你且下去,我做事自有分寸,不會傷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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