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與溫情有關,那這一切也有了解釋,為何徐若間可以知道當年的江澄被化了丹或許在老婦的手稿上真的記錄了取丹還魂的辦法。
江澄後背一陣發涼,他不自禁的摸上自己的丹田,卻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住了。
思緒驟然停下。
“晚吟,彆做多想。”藍曦臣從背後攬住他,將江澄擁在身前。
江澄不知道藍曦臣想到了些什麼,但對方在身後的溫度傳來時,讓江澄幾乎眼眶一熱。
他另一隻手撫上藍曦臣的手背,垂下眼睫:“我也不願意多想,可是藍渙,隻要金丹在我腹中轉動一日,我便一日也不能放下。”
藍曦臣的呼吸落在耳邊,讓江澄忍不住偏頭去看,隨著他的動作,藍曦臣落下一吻在他的側臉:“那便不放下。”
他道:“就當是金丹代替了魏公子陪你,陪你治理雲夢,隨你鏟奸除惡。”
藍曦臣將江澄轉了一個身,讓自己可以更好的觀察他的情緒,對方的樣子落在藍曦臣眼中,格外惹人心疼。
讓藍曦臣忍不住抱他抱的更緊:“金丹之事,也許你永遠都不能過去。但是晚吟,一生之中總是會有一兩件事是忘不掉的,我們得學會接受它,而不是用已經改變不了的事去懲罰現在的自己。”
藍曦臣撫上江澄的側臉,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你不要為難,你放不下的這些,我陪你一起背負,好嗎?”
藍曦臣的話就這樣輕易的落在了江澄的心上,當察覺到麵前的人輕輕的點頭後,藍曦臣微低頭吻了一下江澄的唇邊,撫上他的眼角後,才發現江澄的眼邊帶了一些濕意。
藍曦臣一怔,心裡揪著疼了一下。吻再次落到江澄的眼睛,隨後便聽見對方很輕的應了自己一聲。
江澄定定的望向了藍曦臣的雙眼,如願看到了他的倒影,他輕聲道:“好。”
二人對視片刻後,江澄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退開藍曦臣溫熱的懷中,回過身去尋被打擊到不能自已的少年。
對方呆愣的模樣讓江澄心裡不是滋味。
他走到少年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開解道:“無論結局如何,阿閔,徐若間他已經死了,我們…都要學會放過自己。”
江澄攬過低頭顫抖的少年,學著藍曦臣安撫自己的模樣,一下一下的輕拍著阿閔的背。
無聲的給予他此刻最需要的力量。
像是在說,我能過來的,你也可以。
少年雙眼呆滯的抬起頭,看著江澄沒應聲。身前高大的身影,讓他忍不住環住江澄的腰,將頭埋的更緊。
他沒有哭,他的眼淚早在對父親失望的那個夜晚便流完了。
如今的走馬燈中,他除了悲戚,更多的是無能為力知道真相的憤怒。
江澄看著藍曦臣歎了一口氣,對方會意的走上前去。
他從正麵擁住江澄,將阿閔一同攬過。
少年困在二人之中,背後是藍曦臣,身前是江澄,一種淡淡的溫柔從二人的懷中傳來。
或許他們三人都知道,此刻除了人類最溫暖的懷抱,其餘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江澄抓著藍曦臣的肩膀,此刻也將頭靠了上去,一點一點的聽著藍曦臣的心跳。
咚-咚-咚-
心跳數到第三百五十二下時,懷中的少年動了動。
阿閔鬆開了環住江澄腰間的手,他揉了揉鼻尖,轉過身對藍曦臣道了句謝,隨後推藍曦臣到江澄的身旁,示意自己沒事了。
阿閔眼睛紅紅,卻隻是堅決的轉身,看著曾經這個母親生他的地方,如今被徐若間變成了暗室藥房的血汙之地。
阿閔抿了抿嘴,他聲音沙啞的開口道:“阿澄哥哥,我不想看了。”
他轉頭看向二人:“我想出去。”
江澄喉嚨滾動,終究是什麼都沒說,他輕輕點了點頭,看向藍曦臣。
藍曦臣舉起手中的玉蕭,散靈音就這樣吹出,空蕩而悠遠。
仿佛是看不見的地方,有個背影終於見到了他心念不已的人。
片刻後,藍曦臣道:“走吧,推開這扇門便可以回去了。”
阿閔點了點頭,看向了角落裡他一直不願去看的地方。
那個黑色硯台的旁邊,蹲了一個人,他發絲淩亂,眼窩深陷,原本鋒利的眉眼此刻頹然萬千。男人雙眼沒有任何焦距,他似乎正在掙紮著去消化剛才才知曉的事。
阿閔收回眼神,不願再多留,他毫不猶豫的推開了暗室門,腳步不停的踏了出去。
江澄和藍曦臣也看了對方一眼,藍曦臣朝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多慮,早已經故去的事,無人知道他究竟是選擇了哪條路。
或許是江澄所想,徐若間儘了他最後的父親之情,沒有選擇阿閔。
又或是徐閔文所想,徐若間從來都沒有多餘的選項,他為了他的妻子,兩條路都選了。
孩子和兒子,他都不放過。
藍曦臣拉著江澄的手走時,硯台邊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緩緩的抬頭看了一眼書桌,江澄隨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隻能看見桌上堆滿了宣紙,一張一張的濃色墨團鋪滿了整個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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