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拉著江澄邁出大門的那刻,所有光影全部重疊,刺眼的白光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可下一刻,江澄突然兩眼一黑,眨眼間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混沌的環境中,周圍漆黑一片。
躺在地上的紫衣男子緩緩睜眼,幾乎是思緒回轉的瞬間他便緩緩坐起了身,江澄下意識的去尋藍曦臣的身影,直到發現四周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時,他才踉蹌著站了起來。
四周太黑了,黑的江澄心裡沒底,他記得他剛和藍曦臣離開徐若間的走馬燈,可為何沒有回到院中?
他看著四周的黑暗,他不得不冷靜下來,想著藍曦臣,江澄心念一動。
他舉起手腕迅速的甩出紫電,紫光乍現的瞬間,江澄耳邊便傳來了藍曦臣的聲音,是那麼的著急,甚至有了些許的慌亂。
藍曦臣幾乎是看見紫光在遠處閃爍的一瞬間便毫不猶疑的朝著江澄跑去,那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去蓮花塢借清心鈴的時候。
他倒在江澄麵前昏睡過去時,在夢裡也是這般,漆黑到沒有儘頭的路中,一道紫光突然出現,帶著他逃離了那場無休止的深淵。
江澄也看見了飛奔朝著自己跑來的藍曦臣,他二話沒說,借著紫電的光芒也朝著對方跑去。
藍曦臣腦後的抹額飛揚,那一刻,江澄的耳中突然傳來了很多年前,他初到雲深求學時的第一場聽學會。
藍啟仁老先生跪坐在桌前,麵前站著一個身影修長的男人,對方的抹額端正,衣物與自己身上的潔白一致,他的五官無瑕,雙眼皎潔的好像天上的月亮。
江澄偷偷抬頭看向那人一眼後,那場聽學會的視線便就再也沒有從對方身上移開過。藍曦臣的聲音仿佛有實質一般,一點一點的打在自己耳際,明明是三千家訓,可江澄那天竟然完完全全的聽了進去。
如同現在,藍曦臣狂奔向他的模樣,讓他不由得腦海中不由得響起那條家訓:“雲深不知處,不可疾行。”
此刻不在雲深,可藍家的家主如此狂奔疾走的模樣,或許真的隻有他能看見了。
藍曦臣將江澄用力摟進懷中的那刻,江澄腦中朗讀家訓時的溫潤聲音與耳邊的聲線重合,藍曦臣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他道:“找到你了!”
藍曦臣沒忍住將江澄攬的更緊,一下又一下的撫過江澄的發絲:“我多怕你又從我眼前消失。”
江澄不會知道藍曦臣有多後怕,就像藍曦臣也不知道江澄醒來不見他時有多麼的慌亂。
這株洲像是有特殊磁場一般,人在這裡待的越久越是容易忘卻一些事。
但那晚在長街錯開江澄的手仿佛還在上一刻,所以在藍曦臣醒來發現不見江澄的身影、周圍又是一片漆黑的時候,他差點就失了分寸。
好在,這次他並沒有弄丟他。
江澄在藍曦臣懷中微微喘著氣,二人的心跳在此時奇跡般的重合,一下一下的打在了江澄的耳中。
他用力的捏住藍曦臣的衣服,可手不爭氣的還在顫抖,藍曦臣隻能微微拉開距離,捧住江澄的臉,將吻一個又一個的落在他的側臉。他的呼吸同樣不平穩,但此刻感受到了江澄的體溫,他便就著懷中人的溫度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還沒等江澄鬆開藍曦臣的衣服,就見原本漆黑的四周突然間亮了起來。而江澄手中的紫電感受到亮光後,眨眼間就在主人手中收起了靈光。
江澄幾乎隻被這突如其來的光刺了一下,一雙乾燥的大手便遮住了他的雙眼。
藍曦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緩一緩,等眼睛適應一番再睜開。”
江澄點頭,睫毛刮過藍曦臣的掌心,癢癢的。藍曦臣指尖微動,片刻後,他才將手放下。
江澄緩慢的眨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而藍曦臣卻突然拉著他朝後方走去,江澄回頭看去,隻見一個木屋杵在遠處。
而初見那屋子的第一感覺,便好像是,那個屋子就是在這裡等著他們一樣。
江澄微微蹙眉,隨著藍曦臣的腳步朝著木屋走去。
江澄道:“藍渙,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藍曦臣道:“說實話晚吟,株洲有什麼是不奇怪的嗎?”
江澄被他的話點醒,聞言隻能點頭,眼看木屋越來越近,江澄突然道:“可是這屋子好熟悉。”
藍曦臣打量片刻後便下了結論,他轉頭看著江澄悠悠道:“像不像我們破界出來後的那個屋子?”
江澄恍然大悟,他道:“沒錯,就是這間屋子,看來我們又回來了。”
可莫名的,江澄的步伐緩了下來。
他停住腳步,江澄突然就不願意邁進麵前的那間屋子了,他看著藍曦臣的目光帶著不解,逃避般的低下頭:“所以這到底是什麼?藍渙,我現在不知道到底哪兒才算是現實了?我不知道阿閔後麵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那對兄弟結局又是如何。”
他的不安來的突然,卻易懂。
藍曦臣聞聲也停住了腳步,他看著遠處的木屋,抿嘴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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