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夫子心中一動,此子恐怕有難得一遇的過目不忘之能。
他雖心喜,但也知多少驚才絕豔之人在科舉路上半途便折戟沉沙。
“不算愚鈍,今日你便留下吧,記得告訴你家人三日後帶你過來行拜師禮。”
原本見夫子麵無表情的宋秋心中難掩失望,聽到夫子這番話後欣喜的笑道:“多謝夫子,學生定刻苦鑽研學問,不墜夫子之名。”
閔夫子難得勾起嘴角點了點頭,宋秋隨老漢出來後跑向自家大哥,將自己經過夫子考教的事說了。
宋夏也高興的很,但他始終記得這是秀才老爺的屋子,壓低聲音勉勵了宋秋一番,便和老漢提出了告辭。
他一走,宋秋背起書箱跟著老漢的腳步去了課室,這時他才知老漢是夫子宅的管家,大家都叫他福伯。
“我家老爺收學子的條件嚴苛,所以這學堂的學子並不多,小郎君進去後自尋一空處落座即可。”
“多謝福伯。”
宋秋邁步走進課室,隻見裡麵既有快要弱冠的少年,也有不過五、六歲的垂髻小兒。
年齡大的還在目不斜視的誦讀文章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有所好奇,唯有後麵幾個小的眼睛咕嚕嚕轉從書後偷偷伸出一個小腦袋。
整個課室隻有十幾位學子,還有三處空的座位,他正觀察思量自己坐哪裡時,就見後麵的小胖子對著自己擠眉弄眼。
可能是怕他沒有發現,還發出一陣鳥叫聲,不待他走過去,閔夫子已經背著手走了進來。
宋秋明顯發現課室裡的學子坐的都更端正了幾分,就連誦讀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啪”夫子將戒尺在案幾上一拍,所有人都止住了聲。
“閔懷遠去堂外罰站,其餘人十篇大字明日課前交上來。”
剛剛還活躍的小胖子蔫搭搭的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
“宋秋,找位置坐下。”
宋秋看了看門口,背著書箱走到了最後麵,坐在了閔懷遠左側的那個空位。
“收起書跟我一起誦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
宋夏出了夫子宅後並沒有走遠,而是繞到側牆在牆根處蹲了好久,聽到院中隱隱傳出的讀書聲他樂的合不攏嘴。
隻要想到自家二弟是這些讀書郎中的一員,他的心都火熱了起來。
直到腿腳發麻,他才撐著院牆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遠處的茶棚走去。
宋家這邊,一上午宋春都有些魂不守舍,即便幾個小的在身前賣乖,她也總是走神。
直到太陽劃過正午還不見兩兄弟回來,她的心才落到了實處,也有心情去乾手頭的事情。
“驚蟄、清明你們幾個過來幫我把地蛋搬過去。”
“噯—來了大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