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鬱在一招鐵閂橫門之後力竭,栽倒下去,陳婮將其護在懷中,滿眼心驚、心疼。
得益於璃安抽風似的將亂戰叫停片刻,大多的武人都是向著後山石窟靠攏,成掎角之勢拱衛此處。
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看出這璃安的不正常,眼裡紛紛帶著幾分審視“二五耦”的目光。
璃安卻是神色坦然,看向老趙,問道:“你先手?”
“嗬嗬,你算是有種的。”
老趙嗤笑一聲,揎拳擄袖,真被自己占得先手,最少也能拚個兩敗俱傷。
璃安一笑置之,自己當然是有種的,不僅有種,還有兒子呢。
要說自己的兒子是誰,可不就是那李鬱嗎?
璃安是化名,李由自然也是,出自至聖先師述而不著的經典“觀其所由,察其所安。”
自己這一路道友,都喜歡拽文屁,化名各有各的典故,自己也當不落窠臼啊。
李由,璃安,可不就是一個人嗎?
這不剛知道李且來暫時來不了,璃安馬上就心猿意馬起來了。
當初一個照麵被他取了首級,那種感覺,即便是大夢一場也是噩夢,連化外的本尊都一哆嗦的那種。
璃安一番審時度勢,就目前情況看來,蘭芝道友確乎和自己異路同歸,那樣的話,好像直接挑明身份也無妨了。
璃安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隻是一場塵緣,黃粱一夢而已,還不至於做那違背本心的拔宅飛升之事。
大抵是那生而不養的自私父親用兒孫自有兒孫福聊以自慰吧。
老趙單手擺了個常見的寶瓶架,左手則是抽出腰間的見天劍。
“你剛才的劍法不錯啊,剛好,劍法我也有所涉獵。”
璃安看著老趙舍本逐末,眉頭皺了又揚,揶揄道:“看這架勢,莫非是左右互搏之術?”
老趙嗬嗬一笑,沒有說話。
拳是無敵神拳,劍是太合劍法,也叫太和劍法,意指天地間衝和之氣,都是老趙自創的。
要說江湖兒郎大都是少年出世,十個裡麵有九個都曾憧憬過成為那佩劍遊俠,即便是對酒劍歌行路難。
老趙也不例外,在拳法小成之前,其實也有過那一段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狂放時期,可後來老趙發現江湖又不是仙俠誌怪,並不會存在所謂的一劍破萬法,這劍術,終究是下乘,沒幾個玩得明白的。
往事不提,就看眼前,他們這十人之中,就一個用劍的戴平,拉胯吧?誰都打不過!甚至想要斡旋一二都難。
不過換作謫仙這邊,用劍的還真不少,果真仙人不可以常理奪之,老趙忽然想起之前那個一人一劍蕩平五萬反軍的離朝幕後仙家也是如此。
不過老趙看著璃安用劍,也是見獵心喜,想要與其切磋一番。
太和劍法的殺性太重,他之前也就正兒八經教過楊寶丹前十八式。
順帶扯了個謊,說什麼需要名劍相配,順天行殺機,不昧因果,也就是那一劍就有三波六折的腸佯劍。
至於楊延讚,老趙真是費心費力教的,可惜事與願違。
楊氏鏢局這一家爺孫三代,老趙還真是毫無保留地傳習了武藝,楊元魁就不提了,拳法路數已經定型了,自己後教的,再加上沒有悟性,爛泥扶不上牆。
可本來老趙以為楊延讚是個遲慧之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故而這些年來時不時還願意拿話頭激他,結果到最後楊延讚真是弱弱地“鳴”了一下,可也就隻是個五品,差強人意。
費那功夫……白期待了!
真是狗肉上不了筵席。
嗨,這楊氏鏢局沒了他老趙,早晚得散!
看著老趙抽出見天劍,璃安也是君子成人之美,卻是坦然告知,“凡人劍術,不過爾爾,太俗了,縱使搜腸刮肚,皓首窮經,也拚湊不出一絲靈性來。”
老趙對此不置可否,沒有靈性是因為沒有靈氣嗎?雅俗立判又當如何?
真分高下還是得打過才知道,瑤琴足夠高雅了吧,六忌五不彈,幾夜夢中見,夢中疑是仙。
能抵得過坊間紅白喜事的嗩呐一響?
蘭芝又對上王翡,靈氣消耗大半的李鐵牛站在一旁,笑容含蓄,實在是先前被老趙打得沒幾顆牙齒了。
今非昔比的王翡卻是毫無懼色,自己一對一殺那桐生興許還有些困難,可如今一對三,嗬嗬,保管這桐生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桐生顯然是有些顧慮,戰場之上,若不能相互交付後背,就算隻是彼此地方那莫須有的痛下殺手,也足夠踏入取死之道。
蘭芝是敵是友,猶未可知,他卻是不想當這投石問路之人。
李鐵牛雙手抱胸,笑不露齒道:“桐生道友,你打先手,我給你掠陣。”
桐生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
李鐵牛便板起了臉,看向蘭芝,陰陽怪氣抱怨道:“你瞅瞅,咱們這些人離心離德的,一點信任都沒有,這還怎麼打?不如乾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算了?”
桐生一笑置之,終於說道:“鐵牛道友,我靈氣損耗得厲害,不若你出手,我給你掠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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