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林弦輕笑一聲,摸摸鄭想月的頭,沒有多說什麼。
要真有這麼簡單……
現在社會層麵上,大家就不會那麼擔心冬眠後記憶丟失、記憶詐騙的問題了。
更彆說。
鄭想月把這兩件事寫的如此簡單、寥寥幾筆,就算是她醒來後願意相信自己寫下的筆記,她真的能看懂嗎?
第二條姑且還能看懂。
可這第一條……單看起來莫名其妙的,如果沒有上下文,絕對是看不懂的。
不過林弦也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鄭想月。
就讓她這樣開開心心、沒有顧慮和擔憂的去冬眠吧。
這應該也是鄭成河最希望看到的。
鄭想月的身體健康和美好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把林弦忘了?甚至於把鄭成河忘了?
忘就忘吧。
忘掉一切,接受全新的生活吧。
“你真不如直接把第二條給劃掉。”
林弦笑道:
“因為我個人是比較抵觸冬眠艙的,你大概率在未來見不到我了。而且善意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不求報答的、是一代一代人無私傳承下來的。”
“我也是接受了很多人的善意,才有了今天這樣幫助你的能力,可那些給我善意的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了,我連想報恩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這不,我就把這份善意繼續延續到了你身上。”
“那麼自然的,想月,你以後也可以把這份善意繼續延續下去——”
“【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一個有愛的人、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對渴望關懷的人獻上愛心。】”
“【有能力了,就一展宏圖報效祖國,沒能力的話,那就回東海建設家鄉。】”
“總之,你能將這份善意和愛心繼續延續下去,那就是對我、對你哥哥、對這世界上所有幫助你的人,最好的報答。”
……
鄭想月聽著林弦的話。
重重點了點頭。
然後再度拿起水筆,在那兩條《冬眠蘇醒後,一定要做的事情!》後麵,又加了新的一條——
3、做一個善良有愛心的人。
林弦看到後。
又是忍不住笑了。
還真是一貫的言簡意賅、壓縮大師啊,鄭想月確實很會提煉重點,寸字寸金。
“那我先走了,想月,你冬眠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
林弦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和龍科院那邊很熟悉,一早就讓他們給留了兩個冬眠艙實驗名額,現在許依依已經睡進去了,另外一個還給你留著呢,我和那邊聯係一下就好。”
“後麵的事情,你就聽主治醫生的安排吧。”
隨後。
林弦離開鄭想月的病房,給龍科院那邊打了個電話,沒什麼問題,高延院長表示讓東海大學附屬醫院隨時把鄭想月送來都行。
然後,林弦又見了鄭想月的主治醫生。
大夫說:
“真是太好了,其實就在前幾天,想月的心臟病又發作一次,但我沒有聯係到你,你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我正想著找機會好好和你聊一聊呢。”
“既然龍科院那邊接收起來沒什麼問題,那鄭想月這邊就儘快啟程吧,我的建議是一刻彆等,立刻準備好後立刻出發。安全起見,我們不會采用高鐵、飛機這種交通工具的,我們會派一輛專業的救護車轉運鄭想月。”
“你放心,救護車上有大量急救設備,就算是鄭想月在去帝都的路上心臟病發作,也來得及救援。更何況……這也是救護車的好處,真出現什麼處理不了的事情,也可以儘快跑到附近醫院使用eo設備,比之不能半路轉向的高鐵和飛機穩妥多了。”
林弦點點頭:
“好的,大夫,那鄭想月之後就拜托你們了。”
“放心吧,林先生。”
主治醫生笑了笑:
“在去帝都這一程,我們會照顧鄭想月的。說起來,你和x公司的趙英珺,都是我們住院部非常尊敬的人。”
“無論是許雲教授的女兒許依依、還是鄭想月這個可憐的孩子,她們變成孤兒後,都是你們倆在照顧她們、為她們支付醫療費用。”
“我在住院部呆了這麼多年,鄭想月和許依依這兩個孩子都是我一路看過來的,多少都有些感情了。所以你和趙英珺如此關照這兩個孩子,我也很感謝你們。”
“你們倆都是心地非常善良的人,生活中也一定會充滿好運的。”
林弦微微一笑,站起身,準備離開:
“借你吉言,現在正巧是……我最需要好運的時候。”
……
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林弦來到住院部17樓樓梯口。
虞兮靠著牆,在那裡安靜等待。
“沒什麼情況吧。”林弦問道。
虞兮搖搖頭:
“沒人來這裡,也就賈斯克的保鏢們上下跑了兩趟。”
“沒發現你吧?”
虞兮抄著兜,再度搖搖頭:
“沒有。”
之後。
兩人坐電梯下樓,重新坐上大眾轎車,開回酒店。
套房裡,林弦將剛才和賈斯克的談話告訴虞兮。
“這肯定是賈斯克的陷阱。”
虞兮說道:
“如果是我們主動把他約出來也就算了,可現在他主動約你去那麼偏僻的地方,無論怎麼看都很危險。”
“他說他是一個人,實際上那個廢棄廠房就在他的大本營、特斯拉超級工廠附近……誰知道到底會來多少人?”
“而且他既然否定安傑麗卡在他身邊,那你就更沒必要去找他談了。不管安傑麗卡到底處於什麼狀態,總歸賈斯克是不打算把她還給你……甚至於,安傑麗卡現在到底是生是死,都不好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
林弦坐在套房客廳沙發上,看了一下手表:
“這無論怎麼看,都更像是一場【鴻門宴】。”
電子智能手表上,現在時間是16:32
距離賈斯克約他的時間,晚上八點,還有三個半小時。
“你確定要去嗎?”
虞兮搖搖頭:
“這真的很危險。我建議如果一定要和賈斯克見麵的話,可以我們來選地方、我們來定時間。”
“不過……我想時間也不是很來得及了,因為我能感覺到,那名時空刺客已經進入龍國範圍。隻是她的位置尚且比較遠,我感應的距離不是很準確……大概,應該在靠近山東那一塊地方吧,距離東海市還是有很遠距離的。”
“但不管怎麼說,時空刺客既然已經進入龍國國內,那她追來東海市也隻是時間問題。真讓她和賈斯克會合了,我們可真的就一點機會沒有了。”
“時間不多了林弦,你必須儘快拿定主意。現在,要麼我們鋌而走險去見賈斯克;要麼,我們就無視賈斯克,想辦法解決掉時空刺客;或者……再度離開東海,避開戰鬥,等待更合適的機會。”
林弦托著下巴,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思考。
他總感覺。
賈斯克對自己的態度,真的很微妙。
說他是敵人吧?
他又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對自己的殺意,而且確實也從凱文·沃克劫持的空天飛機撞擊中救下自己,並間接給自己透露了凱文·沃克的地址。
要說他不是敵人吧?
很顯然安傑麗卡的事情他在說謊,並且vv也是他殺的、時空刺客也是他派來的。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
時空刺客最快最快也要到今天晚上淩晨才能抵達東海;在這之前,都屬於賈斯克的殺手真空期。
當然,或許賈斯克可以直接派遣本時空的殺手隊伍,將自己殺死。
但如果邏輯這麼簡單的話……
為什麼他在米國不行動呢?
為什麼不直接在米國出動殺手團呢?
不管怎麼看,在米國殺掉自己遠比在龍國殺掉自己輕鬆的多。
自己好歹在東海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
真把自己殺掉,賈斯克多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他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林弦現在的感覺,還是和之前一樣彆扭。
總感覺……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好好分析一下。
現在,明顯對自己有敵意的人:
凱文·沃克、第四夢境神秘老人、時空刺客。
明顯站在自己這一邊、保護自己的人:
黃雀,虞兮,安傑麗卡。
如此來看。
賈斯克的立場,一如最開始那樣,完全不明確。
莫非……
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那還能有誰呢?
林弦暫時想不透。
但今天晚上8點,賈斯克的這個鴻門宴,去,還是不去呢?
“我覺得該去一趟。”
林弦睜開眼睛:
“我始終覺得,賈斯克如果真的要埋伏我,完全沒必要特意到東海殺我。”
“他有無數種更好的選擇,而現在,在時空刺客無法抵達的時間段設局在東海殺我,這簡直就是最愚蠢的方法、完全沒有邏輯。”
“更何況,如果時空刺客的目確實是為了殺我,我覺得我應該活不到現在吧?在之前你沒有保護我的時候,但凡時空刺客動一點殺心,我應該就已經死了。”
“現在仔細想想,雖然時空刺客看起來下手很重,但實際上還是有分寸的。就比如最開始她撕我車門,其實完全可以直接撕我脖子;又比如那個時候開奔馳車撞我,她其實也可以撞的更狠一點把車撞翻;更彆提她本身就不受時空法則限製,在米國可以輕鬆搞到一把槍,為什麼她卻始終不用槍呢?”
虞兮眨眨湛藍色的雙瞳:
“她之所以不用槍,可能還是怕誤傷到其他本時空人類吧?萬一時空法則失效的問題不在她身上……而是在你身上呢?是不是你有什麼問題?是不是強製回避隻對你才生效?”
“不知道。”
林弦搖搖頭:
“但我還是那句話,賈斯克是個聰明人,他要想殺我早就殺了,不可能非要等我回東海之後再殺,完全就是一步爛棋。”
“不要太想當然了林弦。”
虞兮走到茶幾對麵,雙手抄兜看著他:
“你總是這樣不果斷,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到賈斯克手裡呢?總不能每次都相信敵人的仁慈吧?”
“如果今天晚上,你真的要去見賈斯克,我自然會保護你陪著你一起去。可我受限於時空法則,如果你真的有危險,我也隻能帶著你逃跑,無法對本時空的人類進行反擊。”
“賈斯克他能在安傑麗卡這件事上對你說謊,那他就能在任何事情上騙你,你不要太相信他。所以我們還是多防備一下吧,如果賈斯克是誠心誠意和你聊,那你就好好和他聊;而如果他埋伏你……你要及時反應過來,將其製伏。”
“製伏賈斯克之後,我們可以把他當做人質。這樣就算是外邊有埋伏,我們也至少有了談判的籌碼。”
“製伏?”
林弦從沙發上抬起頭,看著抄兜而立的虞兮:
“我們要怎麼製伏賈斯克?”
啪。
虞兮從右邊口袋裡,拿出一個黃黑相間的物體,直接拍在茶幾上。
林弦低頭一看——
【泰瑟電擊槍】!
這是他無比熟悉的民警武器……
他雖然沒用過,但卻被用過無數次。
那種瞬間電流的麻痹感,至今想起來仍舊肌肉繃緊。
“你從哪弄的?”
林弦不解問道。
“今天在醫院樓梯口,從賈斯克保鏢身上偷的。”虞兮答道:
“我一直都想去黑市一趟,用安傑麗卡的珠寶首飾給你換把真正的手槍……但一直都沒什麼機會,你也不放心我離開你,那就隻能用這個湊活一下了。”
“這東西電不死人,會讓人麻痹、抽搐、倒在地上無法動彈或者昏迷,製伏賈斯克絕對沒有問題。”
“所以,為了預防萬一……”
她幽藍色明亮的瞳孔,盯著林弦的眼睛:
“今天晚上,我們提前去廢棄廠房那裡埋伏吧。”
“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兒……我們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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