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笑眯眯地看著紅裙飛揚的少女,感歎道:“還是個以情入道的丫頭。”
話落,神女化作一株繁花落儘的桃樹,隨風飄揚的落英蘊著深入骨髓的冰冷,一擊襲來,如驚芒電掣。
棠溪琰看著這一劍,目露讚賞,她把昊闕往空中一拋,右手並做劍指,畫出一個玄妙的弧度,刹那間,萬劍爭鳴,脫鞘而出,劍身微微弓起,以臣服的姿態朝拜它們的王。
風乍起,落葉、飛花、清風、白雲皆化為凜冽的劍意,浩浩蕩蕩地彙聚在她身後,嗡嗡劍鳴響徹雲霄,少女紅唇輕啟,清越的嗓音泠泠淌過耳畔,“作為對手,出於尊重,我亦以至強一劍,迎你!”
“萬劍歸宗!”
話罷,她劍指一點,鋪天蓋地的劍如雨落凡塵,嘶鳴怒吼著一往無前,與劍芒狹路相逢之際,不過頓了片刻,便將劍芒劈成了兩半,以摧枯拉朽之勢悍然摧毀。
砰砰砰!
劍芒消散之際,爆發出強烈的氣浪,劃破長空,暴烈地掀翻眾人,棠溪琰猝不及防下,也被打飛落地。
雷夢殺堪堪穩住身形,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少女,神色複雜地感歎了句,“我去!她們是真打呀,一點都沒留手。”
李長生哈哈一笑,“雙峰向來如此,切磋的時候都是往死裡揍。”
眾人神色驚疑不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位少女,孰料,兩人直接躺在地上聊起來了。
西陵玥抬手擦去嘴角的鮮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吐槽,“哎喲,疼死我了,小師妹,你且等著,半年後,我再來找你問劍!”
棠溪琰小臉蒼白,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心下微轉,決定禍水東引,“師姐,要不你也去找一下大師兄吧。”
西陵玥賤兮兮地勾唇一笑,“放心,上官鶴也要找你問劍,你逃不掉的。”
棠溪琰深吸口氣,“他就不能讓我過個安生的生辰嗎?”
每年生辰都找她問劍。
“哈哈哈哈。”西陵玥無情地大聲嘲笑起來,“誰讓你就那個時候有空跟他切磋呢。”
棠溪琰不可置信地扭頭瞪著她,“你還好意思笑,要不是你天天追著我問劍,師兄他們能向你學習嗎?”
“誰讓你天賦最好呢。”西陵玥賤兮兮地攤了攤手,“這就叫能者多勞。”
棠溪琰氣鼓鼓地扭過頭,不高興地嘟囔道:“等見到大師兄,我非要讓他指導指導你們。”
西陵玥幸災樂禍地回了句,“那你放心,你會被單獨指導的。”
“我可以反抗兩下,不像你們,隻能被吊打。”
西陵玥:“……”
西陵玥咧開的嘴緩緩收攏,棠溪琰抿著的嘴漾起明媚的笑意。
李長生看著恣意瀟灑的兩個姑娘,又瞄了眼地上巨大的坑,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他揚聲喊道:“欸,我說二位,先彆聊了。”
棠溪琰兩人聞言,緩緩坐起身,麵朝著李長生,疑惑地看著他。
李長生笑眯眯地指著巨大的坑,輕飄飄地說了句,“記得賠錢啊。”
話落,人就輕飄飄地飛走了。
西陵玥想了下比臉還乾淨的兜,她扭頭看著棠溪琰,語氣略帶羞澀,“小師妹,師姐初次下山,囊中羞澀,要不,你先幫我墊一下。”
棠溪琰僵硬地扭過頭看著她,尷尬地乾笑兩聲,“好巧喔,我也囊中羞澀。”
西陵玥麵露嫌棄地看著她,“你都下山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窮。”
棠溪琰不服氣,“誰還不是第一次下山啊,我窮點,怎麼啦。”
西陵玥無奈地問:“那怎麼辦?”
棠溪琰尷尬地摳了摳手指,杏眸微轉,看著不遠處的蕭若風,心虛地喊了聲,“風風……”
蕭若風無奈地搖頭失笑,走上前把她扶起來,替她理了理淩亂的碎發,溫聲道:“放心,我會幫你賠的。”
棠溪琰抓住他替她整理頭發的手,圓溜溜的杏眸蘊起溶溶春水,眉眼彎彎,笑得又甜又軟,“謝謝風風。”
“咦……”
西陵玥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臉嫌棄地瞥了眼棠溪琰,“真肉麻。”
棠溪琰沒理會她的吐槽,隻留下一句,“師姐,記得還錢喔。”
就拉著蕭若風走了。
西陵玥:“……”
雷夢殺雙手叉腰,朝前走了兩步,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吐槽了句,“這哪是未婚妻啊,分明是吞金獸嘛。”
其他幾位公子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四散離開了,周圍圍觀的人見沒什麼看的了,也跟著散開了。
雷夢殺轉身看向西陵玥,兩人麵麵相覷片刻,雷夢殺咧嘴一笑,“西陵姑娘,要不你也在學堂住下?”
西陵玥正愁今晚要去哪裡找個破廟睡,聞言,忙不迭地點頭應下了。
翌日。
棠溪琰和西陵玥一起坐在屋頂上,看著學堂送來的賬單,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棠溪琰單手撐著臉,軟軟地歎了口氣,“唉,這錢我是還不清了。”
西陵玥脫口而出,“你都把自己賠給他了,你還還什麼錢,該愁的是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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