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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遷鶯出穀,重整旗鼓(1 / 2)

萬曆七年,十月十一,下午。

文華殿,暖閣。

……

“施堯臣、林燫其實都不差,這一去,實在可惜了。”

暖閣中燒著炭火,張居正素服角帶,坐在矮墩上遺憾道。

張居正今日是入宮請辭的——雖然隻致仕三個月,但給流程一點不能少。

當然,臨行前談論正事,給同事兼弟子交代一二,都是應有之義。

朱翊鈞聞言,翻閱奏疏的頭並未抬起:“縱有撫世宰物之才,不能為新政所用,也隻能引以為憾了。”

他將一本奏疏劃了個圈,放到一邊,又拿起一本:“再者說,此番逼著他們表明立場,不就是欺他們還要臉麼?”

“像那些不要臉的,還在朝中藏得好好的。”

分辨敵我,從來都是最艱難的事情。

南郊這番動靜,看似輕而易舉,實則已經放任醞釀數月,才能一擊奏效。

即便如此,也隻能分辨些跳得厲害藏不住的,要臉不願意藏的。

至於某些抱著臥薪嘗膽心思的朝臣就隻能往後硬來,沒得取巧了——在做事的時候,總會慢慢暴露態度。

張居正伸手放在炭火上方取暖,提醒道:“此次去位朝臣一百九十餘,已然傷筋動骨,不能再擴大事態了。”

一百九十京官是什麼概念。

各部司的中堅,至少缺了三成!

若非萬曆二年、五年兩科,各增錄了二百進士,各部司的日常公務,恐怕都要受到影響。

朱翊鈞聞言,忍不住笑了笑:“多乎哉?不多矣。”

這點人算什麼?

曆史上龍椅上那位,二十年缺官不補,日子不是照樣過?

他這提前增補了進士,又立刻著手補官,準備充分,必然是不能鬨出亂子的。

當然,擴大事態的心思,朱翊鈞暫時還是沒有的。

張居正伸手烤火,靜靜看著禦案後的皇帝。

皇帝棱角分明的麵容下,依稀還能看到當初稚氣而早熟的影子。

卻是在一晃眼間,已經能為他張居正遮風擋雨了。

他將那份處理奏疏的從容看在眼裡,感慨萬千。

皇帝果真是長大了。

張居正略微收攝心神,開口問道:“欽天監守製這事,陛下準備如何收尾?”

這事認真來說,還是有些不厚道。

縱然是合乎禮法與規製,但在動機上仍舊飽為詬病。

當然,現在坊間的說法,並不是皇帝不能這樣做,而是他張居正,沒資格讓皇帝這樣做——平白壞了皇帝的名聲。

朱翊鈞緩緩放下手中的朱筆,抬頭看向張居正。

他瞥了一眼首輔先生迅速稀疏的頭發,沉吟道:“朕是打算下旨,令殿閣大學士、六部尚書、都禦史,欽天監進修,結業後領一份差遣,並定為永例。”

“畢竟,讓申時行他們像元輔這樣,正兒八經去參考也不現實。”

倒不是說申時行不夠聰慧,而是內閣輔臣參考,本身就顯得輕佻。

現在靠著海瑞監考,用其聲望背書,士林官場也不好說什麼。

但之後肯定不能再如法炮製了,不妨形成定製。

就當是給內閣與二品衙門一個特權了。

張居正無意識地摸了摸頭頂,開口道:“現在辦這事倒是不會有什麼阻力了。”

朱翊鈞搖了搖頭沒說話。

也是他威望比不得太祖高皇帝,沒資格輕飄飄一句話便單獨開辟祖製,否則,又怎會像如今這般,隻能利用這位的祖製。

不過……想必不會太遠了。

他批完最後一份奏疏,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走吧,朕送先生到午門。”

張居正見狀,也跟著起身:“臣自去便可,不敢勞動陛下。”

朱翊鈞笑了笑:“先生也客氣起來了,當初的幾位閣臣,朕能送到午門的也不多了,昨日還是攙著馬公走的,他不也坦然受之?”

說罷,轉身便走了出去。

張居正無奈地跟上,分辯道:“臣與馬公情形不同,臣此去,三月便回來了。”

受製是三個月,但額外又給了趕路的假期,所以是三月回返。

朱翊鈞推開暖閣的房門,一陣冷風吹來,一老一少齊齊縮了縮脖子。

門外的內臣連忙上前,給皇帝披上大氅,又遞了一件在首輔手中。

朱翊鈞搓了搓臉:“元輔去看過高先生與呂公了麼?”

他沒問馬自強,因為後者去看過張居正了。

張居正自力更生披上大氅:“臣早上去過了,子象還是老樣子,神誌清醒,就是下不了地,倒是和卿的痰疾略有好轉。”

朱翊鈞聞言,歎了一口氣,似自言自語一般:“等朕這幾日忙完,便去看看他們。”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一前一後,從文華殿屋簷下走了出去。

張居正跟在皇帝右側,落後半步,見內臣跟的遠遠地,才繼續方才的話題:“陛下當增補閣臣了。”

先前有意放任也就罷了,現在再不補閣臣,申時行一個乾活得忙出病來。

說到這裡,朱翊鈞不免有些可惜:“本意是想讓餘有丁辦完山東鹽政後入閣差遣,可惜,如今被束在山東巡撫之位上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張居正,意味難明:“先生,你說,王希烈是正寢麼?”

他不記得王希烈曆史什麼時候去世的。

但其人年近五十歲,上任不過兩月餘,就心衰而死,很難不讓人多想。

張居正沉默片刻,正色回道:“陛下,沒由來的事,便不要多想了。”

朱翊鈞啞然。

天空中並沒有下雪,隻有冬風來回席卷。

朱翊鈞用手緊住身上的大氅,略過了方才的話題,繼續談論起增補閣臣的事:“朕屬意王錫爵任吏部尚書,待先生回來,便讓他交還吏部,入閣辦事。”

張居正聞言並不意外,畢竟皇帝年初就準備讓此人入京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評價了一句:“王錫爵這些年任南京刑部侍郎、禮部左侍郎、應天巡撫,考成從來都是上佳,出身、資曆都合適,就是……”

“就是性情暴躁,頗類定安伯。”

當初高拱掌吏部的時候,三天兩頭就被彈劾,與其行事風格自然有關係。

這王錫爵,也不遑多讓。

朱翊鈞笑道:“朕會注意的。”

要的就是王錫爵脾氣不好。

否則這小半年,單靠申時行怎麼壓製六部,甚至於王崇古?

申時行與王錫爵兩人既然號稱“蘇州絕戀”,正適合用在這段內閣與吏部分治的空窗期內。

張居正見皇帝有了決意,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緊接著道:“六部堂官呢?”

南郊這一遭過去,六部堂官一半都去了位,不補自然是不行的。

兩人一路從文華殿出來,走到禦道上。

朱翊鈞沉吟片刻:“正好還有些拿不準,先生替朕參謀參謀。”

張居正跟在皇帝身後,並不出言推脫——這幾年向來如此。

朱翊鈞湊得張居正近些,免得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如今禮部尚書馬自強告老,左侍郎趙錦致仕,隻剩右侍郎林士章。”

“左侍郎朕有意讓國子監祭酒何洛文接了,至於尚書之位,尚在猶疑之中。”

也不是無人可用,問題就在於誰更合適些。

張居正聞言,有些意外:“林士章進補尚書不妥麼?”

林士章是嘉靖三十八年的探花郎,資曆可比許國老多了,位在許國之下反而才有些不當。

朱翊鈞無奈回道:“朕也想過,但科道查考之後,吏科說林士章通番私稅,禦史劾他不堪祀典。”

“加之在任兩年,目睹趙錦上躥下跳,也未與朕交心,朕不太放心。”

張居正欲言又止。

科道彈劾林士章,隻是小節。

至於放任趙錦,也並非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誰也說不準這位林侍郎是不是想來一出“鄭伯克段於鄢”,畢竟,是皇帝先放任趙錦的。

不過,皇帝既然說放心不下,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張居正棄了勸告的心思,在腦海中搜刮合適的人選,片刻後開口道:“汪宗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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