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長麵無表情的時候,神情更顯凶悍了。
老者穿著一個白襯衫和一個v領老頭毛衣,如此休閒的穿搭已經儘力裝得和藹可親,但此刻還是有些前功儘棄。
不過俞諳並不在意這些。
他觀察過,那海棠花不需要培土,也不需要額外多澆水,他摸不準老首長的用意,但還是照做了。
旁邊的鋁製小水桶中有專門的小鏟子,俞諳拿起工具,有模有樣的鏟了下旁邊剛冒頭的小雜草,模樣很是耐心。
絲毫不在意自己穿著一身不是很便利的西裝,他解開上衣外套的扣子,方便活動。隨後打來一點水,繞著樹根周圍,淺淺的澆了一圈。
“您看這樣可以嗎?”
馮驍撓撓下巴,“看不出來俞家嬌生慣養的少爺,在花藝上也能有一些造詣。乾活很細心,不矯情。”
俞諳望著他,麵上淡定,實則心裡已經開始著急。他隻想開點切入主題。
他垂下眼眸,抿唇略笑了一下,“老首長這番話聽著像誇讚,不過我聽著怎麼反倒像挖苦了。”
“並非挖苦。”馮驍頓了頓,才重新把目光投向那棵海棠花樹,他靜靜地望著,溝壑縱橫的臉頰隨著嘴唇的上下浮動,帶出一點波瀾,他說道,“這海棠還是她種下的,時間一晃竟然也長這麼高了。”
俞諳並不知道對方在懷念誰,問了一句,“馮首長說的是……?”
“自然是說語棠那孩子,那個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怎麼,給你送去沐清市待了兩年你還沒碰到她?”馮驍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淡,卻又有些明知故問的調侃和捉弄在話中。
俞諳心裡咯噔一下,迅速抬頭朝那棵海棠望去。
那是她種的……
俞諳回過神,抓住了馮驍話中的“送”字,不過瞬息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難道是您讓江教授委托我過去查案的?”
“是。”
“為什麼?當初在醫院帶走她就是您吧,既不讓我們見麵,又為什麼會突然大發善心的讓我去等她。”
俞諳的心裡麵多少藏著怒氣,但被素養拘束著,並未暴露太多。
馮驍能感受到他的不滿,粗糙的手指不帶節奏的敲打著扶手,“我有我的計劃,她有她的夙願。我能在兩年前給你弄過去,雖然沒明說,但也算是夠意思了。既然已經見過她,你又何必這麼生氣。”
俞諳終於提出此行來的目的,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但卻格外的有力,“當年阿棠口中的大伯,還有沈書堯提到的阿棠的老師,說的都是你?”
“或許吧。”
俞諳終於從兜裡掏出那個被金絲鑲嵌修複的飄花手鐲,“這是從國外某片海域上打撈起來的,是她的東西。”
馮驍凝眸看看,忽而挪開目光,淡定的說出一句話,“放心,她沒事。”
“她在哪?”知道唐心無礙,俞諳隻能算是吃了半顆定心丸。
“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鬨了什麼矛盾,既然她不願見你,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往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俞諳冷笑,斬釘截鐵的回複著,“各走半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