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然深夜經過沈驚初的房門口,聽到裡麵傳來細碎的水聲,本想著進去一睹美男出浴圖,手剛抬起,很快又放下。
“不行,在華國耍流氓會被抓起來的。”林一然嘀咕兩句,克製地走開了。
浴室門打開,雋秀挺拔的身影從裡麵走出來,黑白相間的家居服襯得他人高腿長,毛巾搭在頭頂,渾身透著股淋浴後的慵懶和清香。
毛巾下一縷黑色濕發垂落,遮住半隻眼睛,沈驚初緩緩抬眸看向門口處,淡藍色的眼瞳宛若寶石,閃著耀眼而冷冽的光。
他打開房門,掃了眼周圍,走廊上空無一人。
是錯覺?
他垂眸,下意識攥緊手心,隨後又鬆開,也不知這副殘血的身軀還能撐到幾時。
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立在林一然房門外了,不知出於什麼緣由何種居心,就這麼鬼使神差地來了。
沈驚初倚在大門旁的牆壁上,一雙筆直的長腿無力地撐著地麵,冷白的麵容襯得他有些病態羸弱。
他嘴角勾勒著苦澀的笑,嗓音淺薄無力:“我實在不該企圖靠近的。”
再熱烈的陽光也救不活枯萎的荊棘,沒有開始便是最好的結局。
次日,吃過早飯後,林一然便向黎冰曼夫妻倆道彆,黎冰曼實在喜歡這小丫頭得緊,硬是拉著小姑娘想勸她多住兩天。
沈驚初瞧自家母親那依依不舍的樣子,不禁吐槽:“媽,您要真實在喜歡閨女,趁自己還年輕,和我爸再努努力,爭取給我添妹妹?”
黎冰曼濕漉漉的眼睛刀向沈驚初:“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你還嫌我這身子骨不夠折騰的是不是?再說就算生,你就能保證一定是個閨女?即便是個閨女,你又能保證她和然然一樣漂亮乖巧?”
黎冰曼拉著林一然的手,舍不得放。
沈驚初隻是苦笑一聲,沒接話。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他媽不一樣,他媽是水龍頭做的,開關一擰容易收不住,弄哭不僅要挨老子罵,還得費心思哄。
黎冰曼的身體其實早就調養的差不多了,再生一個也不是不行,隻是他們不想,他們有一個兒子就夠了。
這些年沈驚初沒少旁敲側擊地讓他們倆再生一個,他不願意看到雙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然後淒涼無依地度過晚年,若是能有個弟弟妹妹陪伴在側,替他儘孝也是好的。
黎冰曼拉著林一然的手,越看越舍不得:“然然,咱倆這麼有緣,實在不行你給我當閨女吧?”
“我看行。”沈卿和沒好氣地瞪了沈驚初一眼:“雖然某人眼瞎,不想你做咱沈家兒媳婦,但是認閨女這事兒我說了算數的。”
“這樣好嗎?”爹媽來得有些猝不及防,她愣愣地瞄了眼沈驚初,表情果然不太好看。
黎冰曼握住她的肩膀:“你彆看他眼色,這事兒由不得他,我和你叔叔是真心喜歡你,隻要你願意,無論走到什麼地方,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沈家就是你的後盾。”
聽到這番話的林一然,心裡暖洋洋的。
她從小沒有父母陪伴,雖說極地洲那四個老家夥對她百般縱容萬般溺愛,可心裡缺失的那塊形狀,又豈是隨便誰都能彌補的。
即便她一直裝作不在意,可說到底還是有那麼些渴望的吧!
見她沒鬆口答應,黎冰曼便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林一然聽後兩眼一瞪,立馬答應了。
走的時候夫妻倆對沈驚初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林一然,整得好像她才是這家的親閨女,他隻是撿來。
羅奈雙手插兜靠在車邊兒,無語地瞥了眼自家主子一言難儘的臉色。
得!他有生之年也算是嗑上偽骨科的cp了。
雖然過程有些離譜,但好在雙方都很滿意,隻有沈驚初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車上,兩人各坐一邊,中間像是隔了一條銀河的距離。
“這個還你。”林一然將一張金卡遞給他。
這是方才上車前,夫妻倆硬塞給她的,說是改口費還是什麼見麵禮之類的。
沈驚初沒接,不怎麼友好的語氣:“爸媽給你的零花,該收就收吧!反正他們錢多,不差這點。”
“行吧!”林一然毫不遲疑地將卡收回。
看她收卡的動作一氣嗬成,像是生怕晚一秒他會反悔。
沈驚初覺得好笑:“還以為你多少會推辭兩句。”
林一然則是十分坦然:“我這人不喜歡假客套,分明很想要卻還要裝作不在意,那樣活著不累嗎?”
林一然與他對視,沈驚初眼神不自然地躲開。
她這話,好像在故意點他。
有些東西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沈驚初顧左右而言他:“剛才我媽跟你說什麼了?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很想答應。”
林一然愣了下,然後故意挑逗:“不是對我沒興趣,怎麼還這麼關心我?”
“我關心的人是我媽,人傻錢多的豪門闊太,最容易被圖謀不軌的壞人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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