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丹走到莆田城廂縣時才聽到,莆田官府和民眾對歐方在京被斬首示眾抱著欺君犯上,惑民作亂的態度,街頭有群眾對歐方謾罵著,斥責著,說歐方的所作所為是在給莆田人丟臉,歐方屬大逆不道之徒,其屍身不能入歐家祖塋,不能安葬在莆田城廂。
溫丹聽了,義憤填膺,他給街坊民眾道出事情的真相,說歐方是強國救難,舍生取義的英雄,是莆田人的驕傲。這樣的英雄人物魂歸故裡,應該為其樹碑立傳,教育後人向他學習。
然而,官府和莆田民眾根本聽不進去溫丹所言,依然對歐方大加貶斥。
這種境況是溫丹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想辦法早作準備,結義兄弟屍身要安放莆田城廂,入土為安都很困難。
這樣想著,溫丹決定與莆田歐家人取得聯係,商量歐方屍身下葬事宜。
溫丹與歐家親戚商議,歐方屍首到城廂後,遵從當地習俗,在城廂南山廣化寺停放七日,誦經超度,然後下葬。
歐家族長以歐方違背國製,不尊禮法,不忠不孝為名,不許歐方屍首進歐家祖塋。
溫丹以結義兄弟名義稱讚歐方是忠君愛國,憂國憂民的正人君子,是滿朝棟梁之才,並朗誦歐方的一首絕筆詩:青袍飲泣知何報?慷慨難酬國是恩。我為君歌千裡操,本初見者莫輕言。
歐家族長當然知道詩以言誌,也明白這位歐家的少年神童素有大誌,文采飛揚。無奈在大是大非麵前還要嚴守家訓,沒有一點回旋餘地。
溫丹遂與歐方妻林一鳴商定,待歐方屍首在廣化寺停放七日後,入殮棺槨,可安葬在秀嶼縣平海鎮五候山頂。那是一塊風水寶地,荒蕪無人管理,且那塊地方溫丹已經鎮煞安土,是忠義之士歐方最理想的安身之地。
林一鳴以前聽丈夫說起過溫丹,知溫丹是有德道深之人,就同意按溫丹所說辦理。
第二天上午,溫丹陪同林一鳴來到秀嶼縣平海鎮五候山頂。
二人走到五候山頂,林一鳴立即看上了這塊青山環繞,登高望遠的地方,說這裡就是她和夫君最理想的棲身之地。
溫丹驚愕之下,猛然記起歐方化身的元長洹對自己用傳音入密說的“吾妻林一鳴命不久矣”的話,知其會隨夫君而去,不禁默然。
溫丹裝作沒聽懂林一鳴所言,讓林一鳴在這片墓群前麵選一個墳穴地點。
林一鳴說要安葬夫君於五候山巔,並向著山巔走去。
溫丹悄悄打開天目,觀看林一鳴命相。
但見林一鳴印堂暗黑,魂不守舍,三魂早已去了二魂,腳步淩亂無根,眼球白多黑少,無神無光。
林一鳴頭頂上空始終有一大團黑氣籠罩,死死隨著她。
溫丹試著用天目真氣射向那團黑煞氣,這團黑氣隨即消散。
溫丹與林一鳴在五候山巔選好墳穴和方向,做了記號,然後一起下山。
二人到達平海鎮時,溫丹用天目再次偵視林一鳴頭頂,發現一大團黑煞氣又漂浮在她頭頂上空。
溫丹知道小元長洹所言非虛,林一鳴大限已定,非人力所能挽回。
溫丹讓林一鳴先回去,他在平海鎮找幾個人幫忙,趕歐方屍首到達城廂廣化寺前回來。
溫丹在平海鎮街頭打開天目,尋找光頭男子和刀疤臉等人的氣息,不一會兒他就來到光頭男子家裡。
光頭男子見溫神仙突然光臨他家,以為好運來臨,立即拉上媳婦孩子,倒頭跪拜溫神仙。
溫丹扶起光頭男子一家人,讓光頭男子召集刀疤臉等人,近日去五候山巔挖一穴雙人墳墓,他已在山巔處做了四圍記號,可按當地習俗開挖墳穴,七日後有故人在那裡下葬。
溫丹說著,放下二兩紋銀,讓光頭男子做打製墳穴費用。
光頭男子堅辭不要銀兩,說此等小事他們幾人甘願效勞,不勞溫神仙破費。溫丹執意留下紋銀,告辭出門。
溫丹來到城廂南山廣化寺時,林一鳴已等在那裡。
溫丹見廣化寺已將盛殮屍首的棺木停放地點,香火紙錢,誦經超度等事宜安排妥當,就去莆田荔城縣至城廂縣的官道口等待。拉運歐方屍身的馬車可從這裡直接到廣化寺。
下午酉時,六名歐方親戚和學友趕著載有歐方靈柩的馬車走到城廂管道口。溫丹迎上前去,讓一眾人直接到南山廣化寺。
大家隨著馬車走在通往城廂廣化寺的街道上。
溫丹將真氣運至雙目,注視著歐方靈柩。
歐方屍身已消融乾枯,幾乎嗅不到什麼特殊氣息,靈柩上空也看不到吉凶氣象,一切煙消雲散,顯得很平靜。
看來,歐方投胎轉世成為元長洹後,心無旁騖,已安心生長在元王明家裡,沒有外出活動跡象。馬車上的屍骨早已成為沒有歐方陰魂的一具臭皮囊。
一乾人正心情沉重的跟著馬車行走,突然,街道兩邊跑出來七八個少年,向馬車上的棺材投擲石塊、磚頭。有三四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走到馬車跟前,將手裡拿著的爛水果、雞蛋、爛菜葉扔到棺材上,嘴裡還罵著“無知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妖言惑眾罪當誅”等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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