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和王夫人也聊得火熱,原本兩家不太相熟,卻因為兒女婚事走到一起,不得不說其中自有緣分。
一旁的朱夫人麵上含笑,心中卻著實有幾分暗惱。雖則一眾夫人待她和往日裡並沒有多少分彆,但一旦涉及到自家兒子,卻不著痕跡地把話轉了過去。朱夫人心裡也沒有辦法,在座的最低都是四品,縱是甩臉子,也是無法。
況且諸位夫人可以說得上是和顏悅色,連劉家和陳家提也未提,要是朱夫人拿這個說事,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朱夫人心下歎息,隻能等兒子中舉之後才好提一提婚事,現下卻是急不得了。
待到台上戲將落幕,“狀元”身著大紅官服衣錦還鄉,李夫人麵上揚起笑容,高聲放賞。
一眾戲子向諸位夫人跪謝,漸次下得台去。
李夫人再邀一眾夫人用膳,亦安姐妹幾人坐到一處,和沈家姑娘遙遙相望,俱是一笑。
及至宴散,李夫人送各位夫人出門,仿佛和王夫人已成至交。而陸氏和張太太、沈夫人走在一處,相約下次再聚。
坐在馬車上,陸氏麵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幾個姑娘並不和她坐在一處,也無從得知陸氏現在的心事。
鄭媽媽瞧著陸氏的神色,寬慰道,“夫人且寬心,左右姑娘們晚上幾年並不打緊。”陸氏自己就是晚嫁,本朝自明敬皇後始,嚴格禁止早婚,晚嫁已成風氣。
陸氏無奈歎息,“也隻能如此了。”在江南都有文妙真人的風聲,京城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各家畏文妙真人如虎狼,也是陸氏始料未及的。她自家把文妙真人當作忌諱,旁人見陸氏不熱衷拜廟求神,也自有盤算。更何況今日在場的一眾夫人,她們的丈夫或許就是白成章的同科,對當年的事情一清二楚,更不會讓文妙真人的女兒嫁到自家。
陸氏操心的事兒還沒完,一到家裡,就見薔薇等在門外,“老爺在內室等太太。”一副著急的模樣。
陸氏心中一凜,讓幾個女兒散了,自到內室去見丈夫。
亦安幾人方才還笑著牽手下車,這會兒見陸氏麵色嚴肅,俱不知何事,隻得各自散了。
亦安扶著綠漪回到碧雲館,心中也在思量。若是大事,嫡母必不會讓她們散去。那就是說,雖不是大事,卻也要緊?
讓綠瀾幾個拆了頭發,卸下許多首飾後,亦安才覺得脖子回來了。亦安也沒讓丫鬟們出去打聽,沒得在這個時候犯忌諱。而是看過亦順後,徑自小憩了。
陸氏進到內室,就見往日溫和的丈夫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的信封被捏得翹起,麵上也有幾分肅然。
“爹有致仕之意。”看著妻子,白成文道。
陸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丈夫說的是公爹,如今的內閣輔臣。
“爹在信上怎麼說?可是身體有恙?”陸氏坐到丈夫對麵,正欲接過信看。
白成文順勢把信遞給妻子,“倒不是爹身上不好,隻是有了隱退之心。”
陸氏心中明了,公公入閣至今已有二十年,雖還未到古稀之年,卻也不似當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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