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七年十一月十二日,陰天卻無寒意。
今天會發生什麼事,奈良櫻落和山中裡美心中早有預設,但是兩人卻都當沒事人一樣該乾嘛乾嘛。
昨天因山中裡美死去的兩人,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河邊的農婦們隔著老遠肯定看到了,這種事是瞞不住的。也不要指望那些怕的要死的農婦幫你去瞞。
如果是這個村的普通的農婦因為錯殺了那兩人,現在已經惶惶不可終日了,一定會無比焦慮與絕望,然後等待死亡的來臨。
而奈良櫻落和山中裡美為什麼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因為他們從來未將這些人看在眼裡,不止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實力,以及控心的能力。即使他們真的是一無所有的農戶,他們也會反抗,大不了血濺五步。
因為他們是天生的猛獸,要麼咬死敵人,要麼自己死。
在自然界中有些動物是不能被馴化圈養的。很多人害怕反抗,認為反抗無用,但事實是如果這裡所有的農戶一起反抗,那麼作為當地的豪族會真的殺了所有的農戶嗎?
不會。
因為如果將當地的農民都殺了,那麼誰來種地?是你,還是我?那麼多天生的奴仆去哪裡找,那麼多免費的女人哪裡來呢?
事實是無論貴族還是富翁真正的財富根本不是一些附加了虛無概念的銀子,而是這些看起來毫無作用的底層牛馬。這些底層牛馬其實嚴重低估了自己的能量。
一個村裡的所有農戶反抗大概率不會死,反而會獲得尊嚴,一個國家的農戶反抗,那麼就是農民起義。曆朝曆代任何貴族麵對農民起義都是慌得要死,甚至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如此。
為什麼皇帝不把起義的農民全殺了,全殺了不是一了百了?因為這根本做不到,因為這不符合上克下的邏輯。
皇帝其實也隻是一個精力有限的人,他是靠什麼以血肉之軀站在萬萬人之上的?說白了其實就是靠幻想吹大的氣球,總有一天會爆炸的。氣球爆炸之後,那些底層人以為換一個人就可以過好日子了,其實還是吹氣球,還是要爆炸,這就是王朝周期律。
事實上大多數人不反抗是因為陷入幻想牢籠而自我編織的恐懼,事實是那些貴族根本沒有想的那麼強大,其實就是紙老虎。有一位偉大的人也說過類似的話,他將此邏輯看的極為透徹。
真的是紙老虎,隻是很多人不信,因為不信,所以永遠也不會團結反抗。而相反,貴族之間隻要利益達成一致,反而更容易團結。
所以一般情況下上克下,要比下克上要顯得容易。但一旦下克上的力量無限逼近上克下,哪怕隻有上克下三分之一的力量,那麼就足以掀翻上克下了。
甚至差不多實力的情況下,上克下的邏輯永遠也打不過下克上的邏輯。這是規律!
而奈良櫻落和山中裡美是什麼人?
一個是下克上的頂級理論者與實踐者。
一個是上克下的頂級理論者與實操者。
這兩個人聯合在一起,誰能敗之?
兩人一邊乾活一邊等著那些人到來。
沒想到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等到來人。
兩人如往常一般吃飯,奈良櫻落依然狼吞虎咽,山中裡美依然細嚼慢咽。
奈良櫻落;“來這麼晚,我倒是高估他們的辦事速度了。”
山中裡美;“隻是死了兩個家奴,未必多重視,估計是想來看看我的樣子。”
奈良櫻落:“你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山中裡美:“唉,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
奈良櫻落正欲說話,卻有人進屋來了。
來人大概二十多歲,臉上有胡須,龍行虎步般氣勢如虹的走進來了。
這人進來,二話沒說,一腳就踹翻了兩人吃飯的小餐桌。那小餐桌在空中旋轉一圈然後四分五裂,桌子上的菜撒的屋子裡到處都是。
這小餐桌是山中裡美自己做的,雖然很簡陋,很醜,但是卻也是夫妻兩人吃飯的地方。桌子上的菜也是她花了很大功夫做的,其中有她對於夫君的一片心意。她原本是一個很和氣的人,但此刻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她知道奈良櫻落算計她,她昨天和他說了,她要置身事外,但是真的事情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是被氣到了。
如此粗俗的一個人,進門什麼話不說,就踢桌子,你以為你麵對的是誰?誰給你的膽子?
山中裡美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來人。奈良櫻落也沒有說話,他甚至在笑。
“還吃飯!”來人大聲喝道,妄圖嚇到兩人。
他先是看向山中裡美,驚訝於她的秀麗,此女真是隻應天上有啊,那些農婦沒有說謊。但是此時他看向山中裡美冷冷的眼神時,心裡沒來由的一顫。他並不知道他此時的直覺是對的,他不知道他觸碰到了山中裡美那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還以為那是錯覺。
他冷笑一聲,又看向還在笑的奈良櫻落,“你笑什麼,你還笑的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的夫人待會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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