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洪浩見她答應,便對祝宓說道:“娘親,我和雨去天牢看看祝軻的情況,很快就回來。”
祝宓微微一笑:“去吧,眼下為娘現在還是族長,做得了主。不過明日交接之後,我料想他們定會斬了祝軻,作為祝芒當族長的頭一把火。”
洪浩心中一緊,娘親說的極有道理。之前娘親便已經壓了許多要把祝軻正法的文書。
路上,他又把當日與祝軻在茶社交談的內容講給雨聽,“我當日故意拿少主的身份壓他,他也沒有退縮,顯見對你是一片真心。”
雨聽了洪浩所講,心亂如麻,一路梨花帶雨,教人心疼。
洪浩隻得把話岔開,“說來你四姐妹形影不離,他卻單單與你相熟,你們二人到底是熱河認識的?”
雨一邊走一邊抽泣道:“嗚嗚……這城中西大街……有一座廟。”
洪浩點點頭,“原來是上香認識的。”
“不是……這個廟喚做火宮殿……廟門口有一個攤子……專一賣臭豆腐。他家的臭豆腐……特彆臭,又特彆香……我姐妹四人,隻有我喜歡吃。”
洪浩走南闖北,原是知曉臭豆腐那玩意兒,不過隻覺惡臭,從不曾買來吃過。
聽雨講來,原是二人臭味相投,都喜歡吃那家臭豆腐,一來二去碰見過幾回,慢慢就好上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天牢外。
洪浩和雨卻發現情況異常。天牢的守衛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趕緊上前探查,屍體尚溫,顯見並未死去多久。
洪浩暗叫不好,衝進牢中,裡麵並無打鬥痕跡。隻不過牢中囚犯都直挺挺躺著沒了動靜,不消講,是被極厲害的功法瞬間打殺。
他連忙一間間看有沒有祝軻的身影,然而,查遍所有牢房,也未見祝軻身影,顯然劫獄就是為祝軻而來。
雨的臉色變得蒼白,她顫抖著聲音說道:“這……這不可能,守衛們都是族裡的精銳,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旋即擔心道:“祝軻會不會已經……已經……”她關心則亂,隻往最壞處想。
洪浩沉聲道,“放心,他還活著。劫獄之人就是為了救他而來。”
“少主為何如此篤定?”
“祝軻關押在此,已經有些時日,看對方修為,隨時都能輕鬆救人。”洪浩冷靜分析,“偏偏現在才動手,肯定是知曉明日要斬殺祝軻。”
長老會剛完,便知曉了祝宓明日要移交族長之位,也篤定會拿祝軻開刀,這才出手。
雨驚疑道:“誰會這麼做?難道是水神族的人?”
洪浩搖了搖頭:“不,水神族的人不可能這麼快。而且,他們救祝軻又有什麼好處?”
“那卻是誰?”
“具體是誰眼下還無從知曉。”洪浩略微沉吟,“但總是火神族內部之人。”
他們匆匆返回祝宓所在的房間,祝宓看到他們凝重模樣,立刻察覺到事情不對:“出什麼事了?”
洪浩將天牢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祝宓,祝宓聽完後,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祝軻被救走,這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洪浩笑道:“娘親這一讓位,事情卻越來越有趣了……”
祝宓緩緩道,“等明日大典結束,把族長之位交出去,我卻再也不想理會這些亂七八糟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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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浩便道:“娘親確實辛苦,今日早些歇息,孩兒也告退回屋了。”
說罷給娘親行了禮,徑直返回自己房間。
“老爺,真的就此不再理會兩族的仇怨了?”靈兒閃現,“這和老爺的性子不符啊。”
洪浩搖搖頭,“不管了,這件事情,是我太天真。起先我總覺自己是為了大家好,大家須領情。聽娘親講了,才發現隻是我自作多情。”
“我那個噩夢,始終有些放心不下,靈兒你沒見過我師父,她老人家……呃,當真是極好的人。”
“那玄煬族長那邊怎麼辦?”靈兒提醒,“他也和老爺一般,想要做成這一樁事情。”
洪浩一愣,遲疑道:“對哦,我若一聲不吭就和娘親離開,有些對不住他。”
“不行,還是須告訴他一聲,我這邊情況有變,做不得主了……”
……
水神島的輪廓已清晰可見,馬上就要到家了,玄煬摸著懷中玉佩長舒口氣。
海浪倏然炸開千丈漩渦,一道黑影攜著水係特有的凜冽殺氣破空而至——竟是水神族三長老玄斕!
“三長老,他娘的嚇我一跳。”玄煬硬生生收住殺招。玄斕手持的冰魄劍上還凝著霜花,儼然方才在練玄冰劍訣的模樣。
玄斕眯眼打量他:“族長身上怎會有火靈躁氣?老朽還當是外敵來襲。”劍鋒卻貼著玄煬咽喉遊走,冰霜順著玉佩係繩蔓延。
玄煬恍然笑道:“定是這玉佩半冷半熱帶有火神族氣息......”話音未落,冰魄劍突然爆出焚天穀雷光戟的金芒,貫穿他丹田的刹那,劍刃迸發的神火竟將他元嬰燒成焦炭!
“你......”玄煬瞪大眼睛盯著沒入胸口的劍柄——這分明是火神族獨有的劍法,水神族長老絕無可能習得!
玄斕擰轉劍柄攪碎他心脈,俯身時瞳孔閃過赤紅火紋:“代我向共工老祖問好。”
玄煬墜海時,最後聽見島上傳來鐘鳴——那是族長隕落的喪鐘。
眼見馬上就要到家,他卻永遠也到不了家了。
水神島沸騰了。
“爹爹——”玄萱撕心裂肺的淒厲嘶吼,爹爹再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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