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夥計本已頹然低下的腦袋,因著陳雨晴的這句話而猛得昂了起來。
到底是疼了這麼多年的外甥女,關鍵時刻還是向著他這個舅舅的。
外甥女既然已站在他這邊,是不是意味著,她也默許了自己對這兩個賤丫頭的行為?
想到這裡,他瞬間有如打了雞血一般,再次活力滿滿,今日這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後怕,尤其是他在外甥女麵前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寬厚形象,經此一事也徹底消失了。
失去這麼多,都拜麵前二女所賜。今日他若不趁此時機討回來,心底這口悶氣豈不是要將他活活憋死?
看到胖夥計瞬間變得小人得誌的那張臉,錦初忍住惡心,勸慰身邊的慧珍:“他們畢竟是骨肉相連的一家人,隻怪今日你我倒黴,沒有個同樣當知府的親戚,所以這虧咱們就吃了吧?”
慧珍點點頭,“錦兒你不必寬慰我,此番飛來橫禍本就因我而起,你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平白受了我的連累。都怪我性子執拗,早知道那胖夥計不是個好人,還非要跟他辨個黑白出來,若是早知如此,那副耳璫即便再漂亮,我也不會再多看一眼了。”
錦初笑著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俗話說:世上沒有後悔藥,花錢難買早知道。若是早知會是這麼個結果,我肯定也不會讓你進這金玉齋裡來的。”
“不過人都得朝前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再懊悔也於事無補了!就當是吃了個教訓,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避開就是了,總不能因為一次不好的遭遇就因噎廢食,裹足不前,對不對?”
慧珍感激地望著錦初,歎息道:“錦兒,我若是早兩年就認識你該有多好?”
“早兩年我正忙著整日裡傷春悲秋,哭哭啼啼呢!那時你若認識了我,定然是看不慣我的樣子,巴不得離我遠遠的呢!”
錦初話題一轉:“此番回去你記得提醒王大哥要發奮圖強,早點出人頭地,爭取有朝一日你也能靠著他,也感受下人家作威作福的快樂!”
“錦兒,你總是能將人逗笑,”
慧珍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胖夥計朝著她們喊道:“那兩個丫頭,現下這耳璫的事情也已經有了結論了!你們二人為了得到這副耳璫,隨意攀咬汙蔑我坐地起價的事情,如今也總要有個說頭了吧?”
錦初先看了旁邊沉默不語的知府千金一眼,之後才迎上胖夥計的目光,朗聲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人心都偏了,我又何必再白費口舌講那麼多廢話?總歸最後的結果是你贏了唄!”
她停住話頭,目光直視那位知府家的千金,眸中寒光微閃,臉上是遮不住的譏誚,半晌,方才一字一句說道:“畢竟我們兩個勢單力薄的鄉下丫頭,可攀不上那麼有權有勢的親戚,肯為我二人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泯滅良知,眼盲心瞎的做偽證的!”
話音甫落,就又有人捂住嘴巴笑了起來。
這番話就差沒有指著知府千金的鼻子對號入座了!
陳雨晴氣得臉色鐵青,袖子下的手攥地緊緊的,連指甲刺進肉裡都無所覺,滿腔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偏偏她卻不能開口。
這個牙尖嘴利的死丫頭,竟敢明目張膽的影射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你這野丫頭,說的什麼鬼話?我家姑娘好心幫你們斷官司,如今你們錯了竟然還有臉怪到我家姑娘頭上了?若你們自己本本分分,沒起那貪占便宜的壞心思,豈會有今日這般結局?說到底,也是你們自取其辱,活該!”忠心婢女采青跳出來指著二人斥罵。
“你們真是仗勢欺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知府家千金又怎樣?還不是照樣的包庇自家親人?”
慧珍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指著胖夥計:“怪不得他行事這般肆無忌憚,原來都是背後的人縱出來的,果然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狗來!”
“你個小賤蹄子住嘴!”
陳雨晴喊了這麼一句,正要開罵,卻見旁邊的采青扯住她的袖子,朝店外使了個眼色,她頓時醒悟過來,雖臉色仍是鐵青,卻閉上嘴巴再不說話了。
錦初若有所思的看了這突然修了閉口禪的知府千金,低頭想了片刻,忽地笑了起來,看來此事也並非不可轉圜。
她拉住還要再說的慧珍,轉頭對大家說道:“今日既是當眾斷我三人官司,自然也該讓大家清楚內中詳情。這耳璫到底何種材質本為重要物證,自是物證,必然是要呈之於眾人麵前,讓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如此方能稱得上公平公正!”
胖夥計直接耍起了無賴:“陳大姑娘都已經查驗過,而且已經給了你們答案,那就說明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如今你們又要重新來看,是看不起知府家千金的麵子,還是懷疑她處事不公?真是好大的膽子!以為我這裡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踢兩腳不成?我今日偏就不給你們看!你們又能奈我何?”
錦初看著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賴皮模樣,冷冷一笑:“大叔你這唱念做打玩的這麼在行,難道不知,即便是官府的青天大老爺,衙門斷案時,也沒有將物證藏起來不示於眾人的道理?莫非你真當天理不存在,可以任由某一人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不成?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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