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錦初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李仲賢沉默了。
大哥讓他送知根知底調教好的可人兒去京城,最好能讓對方心甘情願,這樣將來才能讓自家不光當下好,將來也能源源不斷的得到實惠。
彆的都還好說,隻心甘情願四個字卻是極為不易。
眼前這丫頭明顯不是個柔順的,想一點兒好處都不給,隻憑威逼恐嚇就讓她乖乖聽話,那簡直是白日做夢。
既是要行那美人計,自然這美人就是重中之重,他原本準備的那兩個姑娘雖也是花容月貌,但與麵前這姑娘一比,頓時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尤其這姑娘的機變能力,是那兩個乖巧順從的丫頭無法企及的。
而大哥此次要攀附的那位貴人可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普通的庸脂俗粉那是瞧都不屑瞧的。
因此,這回送去的姑娘必要才貌雙全,機敏聰慧,方有可能入得貴人的眼,僅憑一張漂亮麵孔笨肚腸是萬萬行不通的。
接下來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調教,也未必今日就要與這丫頭搞成這般劍拔弩張的局麵。
罷了,今日且讓她回去,安置好她那幼弟又怎樣?在臨城這個地界,諒她也飛不出他李家的手掌心去。
心裡有了計較,李仲賢臉上又恢複了平和的神色,說道:“好,我今日且放你家去!但明日開始你得來府裡學習禮儀規矩。”
錦初打斷了他的話語,直截了當說道:“我可以按照爺的要求去認真學習,但是我也有要求!”
錦初動了動胳膊,發現藥效已經過去了,她雙手用力,緩慢坐起身來,“我要求每五日回家一趟,好確認我弟弟是否無恙,若他一切都好,我會繼續配合,若他有個好歹的話,那爺您得到的將可能是一具屍體!”
“死丫頭,你還沒完沒了了?居然敢威脅爺!”
李仲賢冷笑一聲,卻在對上錦初那雙黝黑沉靜的眼睛時,看到了她平靜麵孔下的義無反顧。
想到這丫頭上回的投豢自儘,李仲賢心裡湧上了一個念頭,這丫頭是真的敢抗爭的!
他腹誹罵道:”且容你再蹦躂一時吧!”
李仲賢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開了口:“這回聽你的,隻要你乖乖配合,你弟弟自會一切都好!晚些我讓她們送你走,你回去安排好家裡,明日辰正,我的人在老地方等你!”
說完這話,他震衣起身,氣咻咻出去了。
錦初又躺了一盞茶的時間,今日送她來的那兩個人再次進來,攙扶著她上了騾車,按照原路送了回去。
待她晃晃悠悠到家的時候,院子裡已經亂成了一片。
午間不見錦初回來吃飯,慧珍和歡顏以為她去了養顏坊,李梅娘可能留飯了,幾人也沒太在意。
到下晌未正時,見錦初還沒回來,慧珍就跑去了養顏坊去找,結果卻從李梅娘那裡得到了錦初今日並未去過的消息。
當下一個晴天大霹靂,眾人頓時慌了!
慧珍娘六神無主之下,甚至還跑去書院喊來了兒子王維遠。
安撫了眾人的情緒後,錦初將今日事情的由來細細講了一遍。
慧珍娘氣得直罵孫氏惡毒心腸,白披張人皮。
最後還是王維遠直指重心,問錦初有何打算?
錦初將心裡的想法與幾人說了一遍,最後大家一致商定,錦初還在臨城的這幾個月,大家先做好準備,待那李員外要離開之前,再來個神不知鬼不覺的金蟬脫殼。
王維遠望著麵前侃侃而談的少女,心裡湧上難言的讚賞和慚愧。
讚賞的是這姑娘年紀輕輕,卻是個臨危不亂能撐事的,慚愧的卻是自己眼下隻是一個尚無功名的普通學子,對於心悅的女子委實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他忍不住再一次告誡自己,王維遠你需要更加的努力,更快的成長,方有足夠的能力去護住心悅的姑娘。
似是看出了他的歉疚之情,錦初微笑著寬慰:“王大哥,秋闈在即,當下你最緊要的任務是好好溫書,千萬不要因我家之事再生煩擾,如若那般,就是我姐弟的不是了。”
隨即她又朝愁眉苦臉的幾人安撫道:“眼下那李員外還要幾個月才去京城,我們也還有時間可以慢慢籌謀,日子遠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大家千萬不要喪氣。接下來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請大家齊心協力,共克難關!”
幾人又細細商量了錦初計劃的具體實施,到夜半時分,方才漸次睡下。
次日一早,眾人按部就班奔向各自的崗位,慧珍娘依然送昭兒去讀書,慧珍歡顏去工坊。
錦初按照之前的約定,來到了李仲賢位於臨城郊外的那個彆院。
兩個婆子開始對錦初實施來高門淑女三月速成的教學工作。
秉持著藝多不壓身的理念,錦初來者不拒,還真沉心靜氣的學起了這個時代對於貴族女子的基本素養要求來。
她學習態度誠懇,人又聰穎,婆子們教的就很是輕鬆,一時間師徒之間倒也是言傳身教,頗為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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