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報曉,晨光熹微。
今日是去景川侯府赴賞菊宴的日子。
王維遠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外麵牆角的一處默默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後院裡傳來隱約的讀書聲,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胸口那股莫名的憂慮依舊盤旋不去,仿佛去了景川侯府,再回來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他不喜歡一切無法把控的人,事,物,偏偏今日卻要去奔赴一場未知的宴會。
想到這裡,王維遠露出一抹苦笑,低喃出聲:“前畏狼後怕虎的成什麼樣子?”又不由給自己打氣,“好男兒該當驅狼打虎才是正理!”
錦初也得了侯夫人的帖子,相比之下,她的心境可比王維遠要簡單純粹多了。
她隻想跟著秦嫣然長長見識,若有機會的話能順便再結識幾個友人也就不虛此行了。
歡顏一早就做了早飯,幾個人簡單吃了飯,沒多久秦時均和秦嫣然就來了。
歡顏在家裡製香,昭兒在家裡溫書,錦初則跟著王維遠上了秦家兄妹的馬車,朝著玉蘭胡同的景川侯府裡而去。
門庭顯赫的景川侯府占了大半個玉蘭胡同,高大的府門牌匾上寫著景川侯府四個濃墨重彩的大字。
府前的道路兩側,已是停了不少馬車,不遠處還有陸續趕來的人家,可謂是熙熙攘攘,門庭若市。
錦初待在馬車裡,想到秦時均一路的科普,也算是明白了為何景川侯府這邊熱鬨的因由了。
當朝皇後靳氏膝下並無嫡出皇子,隻有一個行六的嫡公主神音,自然就短了氣勢。
現任戶部侍郎的景川侯爺趙溫言,本就能力出眾,深得帝心。
十七年前他以自己兒子為餌,救下了當時南下省親歸來時路遇小股亂軍,不幸落入敵手的純妃母子,即現在寵冠六宮的貴妃衛氏和立儲聲望頗高的三皇子神佑。
衛貴妃父母早逝,更無嫡親兄弟,自小就寄居在景川侯府生活,與現任侯爺趙溫言乃是姨表兄妹,三皇子神佑曾多次在公開場合,以母舅來尊稱景川侯爺趙溫言。
既為今上所倚重,又為勝算頗高的下一任儲君所尊重,如今的景川侯府簡直就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說是京城最顯赫的府第也不為過了。
門口有位四五十歲的男子看到了秦家的馬車,趕緊上前陪著笑臉:“公子與姑娘可算到了!今日一早侯爺和夫人就叮囑小的來接貴客呢!”
秦時均聽到聲音一看,不由笑道:“原來竟是林叔,姑丈和姑母竟然讓您來接我,委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位林叔趕緊推脫道:“七公子折煞老奴了,老奴可不敢當七公子的誇讚。”
說話間秦時均和王維遠就跳下馬車,並轉身朝著秦嫣然和錦初的方向伸出了手。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錦初看到那位林叔不著痕跡的朝著王維遠瞥了一眼,臉上快速閃過一抹異色,態度卻是更加恭謹了。
秦時均指著那位林叔笑著介紹:“阿遠,這可是府裡的大管家林叔,今日能來接咱們幾個,確實是受寵若驚啊!”
此言一落,王維遠就躬身朝著林叔客氣行了個禮:“小子慚愧,有勞林叔親自指引了!”
本是極為普通的一句寒暄,沒想到那位林叔卻是慌忙偏過身子,朝著王維遠行了個揖禮,口中連聲說著:“此為老奴分內之事,不敢當公子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