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離開了書房,回到院子時,隻覺全身的力氣仿佛被儘數抽離,整個人疲憊不堪。
她神情萎靡地坐在窗前,滿心茫然,全然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的這一切。
直至用晚膳之時,在花廳中等候的眾人遲遲不見陶久喜前來,最後隻等到陶久喜的丫鬟前來稟報,說今日二姑娘不用晚膳了。
陶宏遠聞言,氣得拂袖而去。
隨後,紀清逸便與陶清婉一同來到了陶久喜的院中。紀清逸在門口停下腳步,示意陶清婉先行進去。
“久喜,為何沒去用膳呢?”陶清婉輕聲問道。
“對不起姐姐,我不覺得餓。你們去吃就好。”陶久喜耷拉著腦袋,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的羅漢榻上,模樣甚是可憐。
“聽說你下午被父親叫去了書房,可是父親說了些什麼?”
“沒有,父親找我隻是隨便聊了幾句。”陶久喜輕聲回答。
“那我們去用膳好不好?”陶清婉再次勸說。
“姐姐,我想睡了。你快些去用膳吧。”陶久喜從羅漢榻上下來,挽著陶清婉的手,將她送出房門。剛到房門口,便瞧見在外等候的紀清逸。
陶久喜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逸哥哥,你也來了。我昨日沒休息好,今日實在沒有食欲。你們先去用膳吧,我餓了自會找東西吃。”
紀清逸看著陶久喜強裝精神的模樣,心中滿是疼惜,然而眼下也隻能不去打擾她。
“你先睡會兒,若是晚上餓了,我帶你去吃宵夜。”
“嗯,姐姐,逸哥哥慢走。”陶久喜對著兩人行了一禮。
兩人離開後,陶久喜便吩咐丫鬟:“青兒,把院門關了,若是有人來找,就說我睡下了。”陶久喜換上寢衣,躺在床上,凝視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心中思緒萬千。
越想便越覺得委屈,眼眶也漸漸泛紅。
陶宏遠或許有著他自己不為人知的苦衷,然而,他對自己不好,這已然是不爭的事實。偏偏自己又占用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更為無奈的是,陶宏遠竟還拿著陶清婉來要挾她。
陶久喜內心抑製不住地湧起難過之情,最後隻能無奈地蒙在被子裡,放任自己痛哭起來。
就在她哭累了漸漸睡著之後,在不知不覺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喚她。
直到她分辨出這夢似乎是真實的,她立刻毫不猶豫地坐起來,徑直撲進了那人的懷裡。
“阿翌,你怎麼才來呀?”
沈之翌緊緊地將陶久喜擁在懷中,同時也敏銳地注意到她聲音裡飽含著濃濃的哭腔。
“為何會哭成這般模樣呢?”
“我父親拿姐姐逼迫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紀清逸他來了,就在府中,他人他人很好,我感覺我們很對不起他。都怪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回來。”陶久喜越說心裡越覺得傷心,瞬間,眼淚就流淌下來。
“都是我的錯,你入宮當日,聖上便下了秘旨讓我匆匆出了城辦事,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獨自一人去麵對這一切。”
陶久喜聽著沈之翌充滿歉意的安慰話語,哭得愈發大聲了。
沈之翌輕輕地拍打著陶久喜的後背,試圖讓她的心情能夠稍稍平靜一些。
突然,寂靜的夜晚被“吱呀”一聲打破,房門毫無預兆地被猛地推開。
陶久喜驚恐萬分,身體一顫,緊緊縮在沈之翌懷中。
來人正是紀清逸,紀清逸身為習武之人,感官向來敏銳異常,哪怕沈之翌的腳步已經儘可能地放輕,他在屋簷上那輕微的動靜還是將紀清逸從淺眠中驚醒。
察覺到異常後,他迅速地套上外衫,如風般追了出去。
見那黑影朝著陶久喜的院子方向而去,他心中一緊,加快了腳步。
而當他剛剛從翻越圍牆下來,便清晰地聽到了屋裡傳來的隱隱哭聲。
這哭聲讓他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擔憂湧上心頭。他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屋內的景象卻讓他如遭雷擊。朦朧中,他隱約看見床上有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紀清逸隻覺此刻心裡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悶得難以言說,甚至連呼吸都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你是誰?”
紀清逸的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指向背對著他的那個模糊身影。
此刻他心中既有疑惑,又有憤怒。
陶久喜這兩日這般避著他,竟然是因為眼前的人?此刻他真恨不得將這寂靜的畫麵撕碎。
聽到來人是紀清逸,沈之翌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輕輕地從床上拉過單薄的被子,把陶久喜裹得嚴嚴實實,隨後,才緩緩起身,目光平靜地看向紀清逸。
月色下,沈之翌清楚地看到紀清逸臉上的難過,對紀清逸的愧疚立刻席卷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可該麵對的,始終是要對麵,他定了定心神,儘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清逸,是我。”
這熟悉的聲音傳至紀清逸耳中,仿若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他的身上,令他整個人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仿若置身於混沌虛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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