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翌無法接受大夫說出來的結局。
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收緊,把陶久喜嬌弱的身軀摟得更緊了些,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守住她的生命。
大夫見狀,不敢再多說半句,隻得重新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陶久喜的脈象上。
他的眉頭緊鎖,心中默默祈禱著奇跡的降臨,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若救不回這個姑娘,眼前這個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男人,很可能會被憤怒與悲痛吞噬,做出無法預料的可怕之事。
然而,時間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緩緩流逝,診脈許久,情況依舊沒有絲毫好轉。
恰在此時,紀清逸回來了。
他出門便見先前派出之人正引著幾位大夫趕來,詢問過後,便領了其中資曆最深者來到陶久喜房內。
大夫見來人,轉過頭去,求助一般看著紀清逸。
“大夫,隔壁還有一位病人,麻煩您過去看看。”
紀清逸輕聲說道,示意正在把脈的大夫起身去其他房間診脈。
那大夫聞言,立刻起身,逃似的離開了。
“李大夫,麻煩你再去診一下。”紀清逸對著身邊的大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李大夫立刻上前,伸出手搭在陶久喜的腕上。
片刻後,他的臉色愈發凝重,那脈象依舊毫無生機,如同一潭死水。
李大夫偷偷瞥了一眼眼前這個一言不發的男子,心中一陣膽寒,不敢回應,隻是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紀清逸。
“大夫,麻煩您再看看,我們的藥馬上就能送來。”紀清逸試圖抓住這最後的希望。
“公子,實不相瞞,就算大羅神仙過來,也難以……”大夫無奈地歎息著,聲音低沉而沙啞。
沈之翌聽聞此言,眼中那僅存的光芒瞬間如風中殘燭般熄滅。
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大夫,那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絕望和難以置信,仿佛大夫所說的是這世間最荒謬絕倫的謊言,而他拒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不……”許久之後,沈之翌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低沉沙啞的字。
他緩緩低下頭,雙眸中的血絲愈發明顯,看著懷中陶久喜毫無血色的臉,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你不會離開我的,久喜。”
沈之翌上前抓住大夫的正欲收回胳膊:“救救她,救救她。”
紀清逸眉頭緊鎖,他深知沈之翌此刻應當瀕臨崩潰了。
他快步走到沈之翌身邊,伸手試圖按住他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之翌,還有大夫,我再去請他們。”
“公子,怕是誰來都無能為力啊。”
“這姑娘的脈象太弱了,幾乎已經……”
話未說完,他感受到沈之翌那如刀般的目光,又把話咽了回去,大夫行醫多年,知道眼前的男子已經算冷靜了,若是常人,此刻應當已經崩潰了,甚至衝動。
屋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空氣都已經凝固,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
“主子,藥拿來了!”江渠的呼喊聲從屋外傳來。
沈之翌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