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趁著外麵還在下雨,陶久喜難得有了空閒,終於能稍稍放鬆了。
她準備好好休息一番,以緩解多日來積壓的疲憊。
然而,就在她剛剛入睡不久,一陣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從腹部猛然襲來,那疼痛排山倒海,一波又一波,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冒出,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她強忍著劇痛,掙紮起身:“江瞬……進來一下。”
這時,守在門外的江瞬推門而入,他的額頭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表情痛苦不堪。
“江瞬,你也腹痛?”陶久喜虛弱地扶著床沿,聲音顫抖地問道。
“我隻有些許不適,姑娘也不舒服?”陶久喜咬著牙點了點頭。
江瞬見狀,立刻強打起精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麵裝著解毒丸。
“姑娘,若咱們同時不舒服,那應當是中毒了。”江瞬的聲音因疼痛而沙啞,語氣卻十分急切。
陶久喜趕忙伸手拿過一粒解毒丸吞了下去,江瞬也服下一粒。
“還有多少藥?”陶久喜感覺自己的力氣正隨著疼痛漸漸流失,虛弱地問道。
“隻剩下四五顆。”江瞬看著手中的瓷瓶,眉頭緊鎖。
“你去看看還有人中毒嗎?把藥分給大家,先派人去請大夫。我不行了,我先躺著。”陶久喜說完,便扶著床沿躺下。此時,腹部的疼痛就像有一把刀在攪動,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陶久喜不放心繼續交代:“發信號給阿翌,我擔心有人趁我們中毒之際偷襲。你不要守著我了,我藏一下就行”
儘管服下了解毒丸,可那毒藥的毒性似乎極為猛烈,腹痛的症狀絲毫沒有減輕。
陶久喜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好幾次都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憑借著最後一絲清醒,用儘全身力氣將自己藏了起來。
沈之翌看到信號彈後,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
當他趕到客棧時,客棧裡已經有好多人出現了腹痛之症,此刻江瞬仍堅守在原地,大夫卻還未趕到。
紀清逸立刻讓江瞬扶自己回房間,沈之翌則快步推門進入陶久喜的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
“阿喜?”
他環顧四周,發現窗戶從裡麵鎖著,而江瞬又一直在門外守著,陶久喜肯定還在屋裡。
沈之翌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最後在床底下發現了已經疼暈過去的陶久喜。床底下的空間極為狹小,若不是陶久喜身形嬌小,根本無法藏身其中。
沈之翌心疼地將陶久喜從床底抱出,眼中滿是擔憂,不知道為什麼陶久喜會躲在床底下。
顯然,比起江瞬,陶久喜的症狀嚴重得多。
“阿喜,能聽見我說話嗎?阿喜?我回來了。”沈之翌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滿是焦急,然而,懷中的人兒卻毫無反應,宛如陷入了無儘的沉睡。
沈之翌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他一聲聲地輕聲呼喚著,那呼喚聲中帶著祈求,像是在向上蒼哀求,哀求陶久喜能睜開雙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此時的陶久喜,意識仿佛被扯回到了上輩子那噩夢般的醫院之中。
她躺在那張冰冷徹骨的病床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著死亡的氣息。
粗細不一的儀器管子,插在她的身體各處,每一根都像是在吸食著她的生命力。旁邊記錄心跳的儀器發出單調而冰冷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像是無情的倒計時,每一聲都敲打著她脆弱的心。
她在這狹小的病床上蜷縮成一團,身體因疼痛而微微痙攣,孤獨、恐懼和絕望如同濃稠的黑霧將她重重包圍。
就在這黑暗的深淵裡,她似乎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呼喊她,那聲音很遙遠,微弱卻又執著。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仿若混沌的世界中,陶久喜模糊地感覺到了沈之翌的氣息。
她用儘了全身每一絲力氣,才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便是沈之翌模糊的身影,陶久喜隻覺得全身發冷,身上很痛:“阿翌,好痛”
陶久喜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來的。
“我可能又又要死了”
此刻的疼痛,竟和她記憶中上輩子患絕症時垂死掙紮的痛苦如出一轍,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你醒了!醒了,沒事,會沒事的。”沈之翌見陶久喜醒來,眼中酸澀,激動的握著陶久喜的手。
紀清逸進門後,看著麵色慘白如紙的陶久喜,眼中滿是不忍,甚至不敢再直視她那痛苦的模樣,仿佛那目光再多停留一秒,自己的心就會被這痛苦碾碎。他立刻轉身,匆忙地出去尋找大夫。
“江渠去船上取薛姑娘配置的解毒丸了,你再堅持一會兒。”沈之翌強忍著內心的慌亂,輕輕地撫摸著陶久喜的後背,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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