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已然表明態度,沈之翌明白,再為難於他也是枉然。
“大夫,隔壁還有些症狀稍輕之人,也勞煩您去瞧瞧吧。”紀清逸說著,帶著李大夫往門外走去。
此刻其他中毒之人情況也不容樂觀。
陸續趕來的四五個大夫,麵對如此棘手的病症,無不搜腸刮肚、絞儘腦汁,卻依舊是一籌莫展,徒歎奈何。
雖他們不似陶久喜那般嚴重,但是照這樣下去,越拖便中毒越深。
當下,唯一可能存在的生機,便是將薛雲夢所製僅餘的兩顆丸藥化開使用。
然而,眾人麵麵相覷,竟無人敢去詢問沈之翌的意見。
畢竟,誰也無法預知,陶久喜服下一顆丸藥後是否能起死回生,同樣也不清楚若把剩下的兩顆藥拿去拯救那十來個症狀稍輕之人,是否真能將讓他們的情況變得好轉。
這兩顆藥丸若真有效,陶久喜或許仍需服用;隻是而另一邊,是十來個同樣鮮活的生命,若是不及時解毒,他們也會陷入危險。
到底是孤注一擲,把藥留給陶久喜,為她保留那一線生機?
還是用這僅有的藥去拯救更多的人?
這個足以決定生死命運的選擇,終究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沈之翌的肩頭。
紀清逸帶著江渠,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再次找了沈之翌。
沈之翌聽聞他們的來意後,整個人仿若被時間定格一般,沉默了一瞬。
他的目光移向陶久喜,那原本嬌豔似花的臉龐如今毫無血色,慘白如紙,每一道輪廓都如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就那樣站著,許久之後,他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喉嚨艱難地蠕動,從乾澀的嘴唇中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化開,分開他們。”
紀清逸望著沈之翌那複雜且痛苦不堪的臉色,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兩人默默無言地退了出去,留下的唯有一片沉甸甸的寂靜。
此時,房間裡又隻剩下沈之翌和陶久喜二人。
沈之翌緩緩半跪在地,輕輕地握住陶久喜那冰冷的手,眼中滿是溫柔,對著毫無反應的陶久喜輕聲說道:“這一次,我不會讓你獨自離去。”
紀清逸手中緊握著那兩顆藥丸,神色凝重得似有千鈞之重,他輕聲對江渠說道:“快去化開吧,但願這藥能發揮效用。”
“有什麼用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宛如清泉擊石般清冷傳來,那聲音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如同一縷輕風,穿透了這沉悶的空氣。
“薛姑娘!”江渠的聲音瞬間拔高,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紀清逸一聽到“薛姑娘”三個字,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他緩緩轉過頭去,目光搜尋著聲音的來源。
隻見薛雲夢正從樓梯處嫋嫋婷婷地走來,這次,她不再身著那如黑夜般暗沉的墨衣,而是換了一件天青色衣衫。那是陶久喜為她精心定製的,天青色的衣料如同流動的春水,在她身上輕輕搖曳生姿,每一道褶皺都似在訴說著一種靈動的詩意。
薛雲夢蓮步輕移,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紀清逸身上。
心中暗自驚歎:哪來的俊俏少年郎
這一眼,恰似驚鴻照影,瞬間在她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雖鐘情於高冷之態男子,可眼前這男子身姿挺拔若蒼鬆,氣質儒雅如美玉,眉宇間那英氣與柔情交織而成的獨特韻味,深深地吸引了她。
她不禁問道:“這位是?”
江渠心急如焚,此刻已顧不上薛雲夢之前的詢問,“薛姑娘,我們姑娘與江瞬都中毒了!”
若不是男女有彆、禮教大防,江渠恨不得當下就拉著薛雲夢飛奔而去查看情況。
薛雲夢一聽,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滿心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占據,再也無暇去探究眼前這位男子的身份了。
“久喜在哪?”她急切地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江渠趕忙伸手朝著二樓儘頭的房間指去。
薛雲夢腳步匆匆,如一陣疾風般直奔而去,推門而入。
屋內,沈之翌正半跪在床邊,宛如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像,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床上陶久喜毫無血色的麵容上,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似乎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和陶久喜。
薛雲夢心急如焚,竟一把將沈之翌用力推開,口中喝道:“彆在這礙事。”
紀清逸跟在後麵,有些驚愕地看向薛雲夢。
沈之翌沒有一點防備,被推開後才回過神來,看清來人是薛雲夢。
刹那間,剛剛那如同死亡般沉重的死寂仿佛被打破,一絲生氣重新回到屋內。
他沒有說話,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他知道,薛雲夢來了,或許陶久喜就有救了。
薛雲夢疾步向前,一把拉過陶久喜的手,全神貫注地開始診脈。
“你們怎麼招惹上妙香國的人?”
妙香國之人擅長用毒,手段陰狠且詭異,一旦中毒,往往是極為棘手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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