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為之鬥斛以量之,則並與鬥斛而竊之。”羅蘭夫人曰:“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每一新製度,新學術,新名詞,傳入中國,便如落在黑色染缸,立刻烏黑一團,化為濟私助焰之具,科學,亦不過其一而已。
此弊不去,中國是無藥可救的。
——魯迅《偶感》,1934520(發表於1934525){真實曆史文獻}】
1983年4月6日清晨,東京機場(羽田)。
“維爾汀小姐,再見!”
周昕代夏希羽等人向誌村五郎用日語回答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我在此代夏教授他們,祝誌村教授一路順風!”
隨後,兩邊又各自寒暄了一會後,周昕在目送誌村五郎從舷梯走進機艙的情況下,立刻離開了現場。
隻是,此刻身在二樓出發大廳的周昕並沒有直接開車回到夏希羽的住處,而是先前往了本樓內稍遠處的某間女廁所。
當她走進其中的一個隔間時,她立刻鎖上了門,並在某個早已約定好的隔間裡,開始與劉曉茉假扮完畢的“周昕”短暫地進行了舌吻——兩人都一致認為這隻是安全工作中的保險需要。
隨後,周昕與劉曉茉互換了彼此身上的全部衣物,後者則在換裝完畢的六分鐘後離開了隔間。
一個半小時後,劉曉茉和周昕一前一後地平安抵達夏希羽的暫住處。
兩人去掉各自的偽裝,並完成卸妝之後,這才躺在夏希羽的床邊。
剛躺到床上,還沒來得及放鬆身體的劉曉茉立刻對夏希羽吐槽道:“如果不是為了嗅覺偽裝的需要,我可不會和這個危險分子貼身接觸,甚至短暫接吻。”
“危險分子?很感謝你的真實評價。”
周昕的感謝(迫真)甚至沒有感情。
“你們兩個……算了,平安回來就好。回來的路上,有什麼新發現嗎?”
聽完劉、周兩女一前一後共計六分鐘的彙報後,夏希羽和沈涵曦了解了目前的狀況。
“我明白了。那麼,我現在就向研究所申請安保費用。你們先休息一下,明、後兩天的休假時間裡,除了為我采購指定的物品之外,其餘時間都留給你們在安保費用的額度範圍內進行私人采購。大後天開始要拜訪一些國內的留日學生——尤其是從浦江交大和我們研究所的渠道走出國門的學生們,順帶去東京工業大學做個演講。我準備4月11日坐船回國。”
沈涵曦一愣:“還是坐船?”
“嗯,算是故技重施,所以我們四人的機票也要買。”
維爾汀在腦海中迅速製定完計劃後,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帶劉曉茉一起完成任務的。”
見夏、沈二人不再準備交待其他事,劉曉茉立刻接話道:“那麼,我們就先休息了。”
……
這天下午,在征得聯席會議批準後,馮琪諾在大會議室裡親自為所有1982年3月以後入職的所有人都更換了1983年第一版的《希羽組研究所新人入職手冊》。
新版增加的內容除了列舉1982年的國際、國內大事(馮琪諾視角)之外,還有希羽組研究所在1982年的全部研究成果,以及從上版手冊發放至今同希羽組研究所相關的大小事件——不論是夏希羽之前長達約四個月的外出考察、訪問、招聘,還是與其他方麵的激烈對抗。
此外,在人員名單裡,還增加了所有從去年7月校招入職的成員,到數日前剛加入研究所但暫無照片的周昕(海因茲·維爾汀)。同時還補充發放了一些入職後推薦各崗位閱讀的不同論文(影印版)和專著。
待發放完畢後,馮琪諾先說明了接下來將舉辦自願參加的讀書會,接著才在送走其他人,並為所有願意留下讀書的十五個人進行點名後,開始主持起了這次貫穿整個下午的讀書會。
奧利維拉·諾伊和蕾切爾·麗特兩人拿到英語版本的《單一小農經濟結構是我國動亂貧窮、閉關自守的病根》、《技術革命的道路與技術經濟的規律》的兩篇長文後,立刻開始讀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讀完後,卻發現薛若琳正在向馮琪諾問問題,於是兩人也走到馮琪諾身邊旁聽。
“……我聽懂薛若琳小姐的問題了。這樣看來,你們對美國產生了誤解——在我看來,按照生產效率來分,美國有三部分:排在最前排第一方陣的大約是四到六千萬人,他們從事著高科技行業及其上下遊行業,從諾福克造船廠裡的軍用艦艇設計師,再到華爾街的精算員和五角大樓的技術管理人員,有著世界領先的技術和組織能力,遠遠高於全世界的平均水平。這些人才是美國強大的根本。”
“另外排在中間的一億多人的生產力,處於全美國的平均水平上下,但總體也高於中國,這是美國的‘阻尼器’,是為上麵的幾千萬人提供配套服務的‘中產階級’。”
“最後幾千萬人的生產效率,甚至低於目前的中國平均水平——有的人不是在監獄裡就是在前往監獄的路上;也有的人會因為各種原因在各路來曆不明的教會之間或者成為‘嬉皮士’尋求精神安慰。”
“如果你們真的隻是想要了解美國,或者是學習美國的某些世界領先的方麵,那沒有任何問題。隻要認真觀察、有選擇地學習,注意安全即可。”
“但如果你們認為在中國過得不好,就一定能在美國過上好日子,那麼你們大概率會碰壁的,甚至最終無聲無息地死在美國。”
“我是一名土生土長的美國白人女性——雖然是混血的。以我對研究所裡的絕大多數中國同事們的了解,除了夏教授和汪星悅小姐這樣的極個彆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可能適應美國。目前是美國籍的瓦格納小姐肯定也認同我的看法。”
眾人轉頭看向瓦格納,卻發現她在點頭後,繼續讀起了她領到的中文版《孫子兵法》。
見其他人都不準備發言,諾艾爾·金斯伯格開始向其他人分享自己身為美國人在前往香江之前的個人經曆。
當天下午四點半,讀書會結束後,馮琪諾被範麗晶私下問起了淩藝洲此時不在研究所內的原因。
“她沒跟你說嗎?”
範麗晶隻是點頭,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她隻是有臨時安排,乘汪星悅開的車去複旦那邊做講座去了。”
範麗晶這才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淩藝洲剛剛完成自己在複旦大學的第一次公開講座,正在坐車回到研究所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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