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自有作孽要償還，但罪不至死，所以請神女網開一麵。"
密洛陀上神淡淡無波地開口，聲音極具威嚴和壓迫，姬淩音聽出了幾分威逼的味道。
那就像在說，我的地盤裡人犯了錯，就是流放不管了，那也容不得外人插手。
是生是死，那還得經過我手允可才行。
"哦？這麼說你是又管它們了？"
姬淩音微微挑眉，說著目光落了落在一旁瑟瑟畏畏的雕塑神靈們身上，有點隔岸觀火的架勢。
"也許，它們更願意死在我的劍下也說不定。"
姬淩音幽幽地冒出來一句，幾分譏諷的笑意，冷眼看著密洛陀。
她說這話真不是子虛烏有氣人的，而是雕塑神靈們的意念傳達過來的，比起永生永世的精神折磨，一劍灰飛煙滅倒來的更痛快了。
"修行不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神女給它們一個機會。"
密洛陀依舊是毫無波動的神情眸色，絲毫聽不出是求情的意思，無悲無喜地宛如麵具般木雕泥塑的僵硬。
"我初來乍到，自然是不能強硬做主。
不過冒昧問一句，你說的機會，是給予它們怎樣的懲罰呢？"
姬淩音話語間回旋了一下，他就是想知道密洛陀是真的慈悲真神，還是披著悲憫外衣的冷血冷意的什刹羅漢。
雕塑神靈們也集體齊齊望向了密洛陀，它們也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和結果。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它們雖有作孽，但若日後稍加引導，也可造福一方百姓。"
密洛陀淡淡開口著，這話說的很滿很圓，看似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就是懲罰是必須有的，但具體是什麼，不便透露。
上神也會避重就輕打太極呢。
姬淩音抿抿嘴，鼻息裡哼著氣，糾結了一下。
"其實我根本不想管這個事，直說了吧，我就是想見識一下，冷心冷麵的真神是什麼樣子。
它們不過是貪婪了些香火，你就遺棄了這片土地，而釀出貔龍這個惡靈，退一步講，也是迫不得已為之。
神靈不該是悲憫心腸的嗎？還是說隻是滿嘴的仁義道德?
再者，它們冒充你，犯了錯，那你懲罰它們就行了啊。
這裡的所有百姓都是無辜的，你就這樣撂手不管了，真是令人寒心冷腸！"
姬淩音不裝了，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真的看不慣這種衣冠楚楚但道貌岸然的家夥，無論是神，還是人。
控訴完之後，她有一絲頹敗感。
為什麼？
為什麼即使是上神，也擺脫不了人性的弊端和欲念?
"世間萬物，因果循環，各有各的緣法和走向。
神女隻看到了表麵，又何嘗知道這是不是修行渡心中的一環呢？"
密洛陀沒有被衝撞的怒意，甚至對姬淩音的話也沒什麼反應，依舊是淡淡的神色，無悲無喜的，就這樣平靜地回應著。
"是嘛？！"
姬淩音扯了下半邊嘴角，密洛陀太平靜了，甚至對她的憤怒也無動於衷。
不知是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心中無塵埃，還是因為漠不關心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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