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兩者也並沒有什麼區彆。
就像古希臘的斯多亞學派堅持的那樣，對世間萬物都要保持不動心的態度。
大概神明的無情無念也是如此。
"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好像所有人都是自作孽一樣，但你身為接受香火供奉的神靈，難道不該庇佑人們免受苦難嗎？"
姬淩音依舊是不忿，所以赤裸裸地指出來，既拿又吃，受了好處又不作為，這就是神明該有的樣子嗎？！
"天生陰陽，各有其法。萬事萬物，都沒有一個徹底完美的說法。
人們在乾旱時求雨，洪澇時又要烈陽，寒冬時希望春暖花開，但炎熱時又向往雪花飛舞。
四季輪回尚且有人不滿，何況是人心私欲，溝壑難填。
如果事事皆得順心所願，莊稼被庇佑不受風雨，年年風調雨順，那人性就會貪婪成根，懶散墮落。
有因就有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你真的覺得，為人們遮去所有的風雨和苦難，就是好的嗎？"
密洛陀淡淡地說著，眸光光輝落了落姬淩音身上，似乎帶了些溫度，那是淺淺的哀其不爭的無奈。
曾幾何時，祂們上神何嘗沒有做過這些，但結果呢？
受到過度保護的人類，就像是繈褓中的孩子，溫室的花朵，依賴著神力不願長大，墮落成群，貪婪成性，徹底的欲求不滿。
天地陰陽，本就是要保持平衡，這就是因果，幸福和苦難也是。
所有的一切都要保持一個平衡。
"你是說，這是他們應該承受的，是他們造就了這一切，所以必須要承擔後果?"
姬淩音有些明白了，心緒也靜了靜，有些事好像有點醍醐灌頂，但又沒有徹底想明白。
是什麼關聯呢？
這片土地上滋生了罪惡，人類的欲望被無限放大，於是念力賦予了木雕神像們靈力，香火讓它們產生了神性。
泥潭裡開不出聖潔的花，假神們渴望香火修成正果，於是和人類的欲望勾肩搭背，兩相交易，惡性循環。
這一切上神都心知肚明，於是祂讓他們自生自滅，解決自己的後果，當黑暗粘稠到一定程度，就會誕生光明。
物極必反，就算是罪惡的深淵，也會有最後的良知，隻是這個過程會極其痛苦。
但熵值增大的過程本身就是放熱的，烈焰痛苦灼燒之後，再周而複始的循環。
所以密洛陀漠視著這一切，任其發生發展，咎由自取。
於是貔龍就在這樣的環境裡被創造出來了，它抵退了想要占領這裡的妖孽鬼怪們，卻也成了這裡暴虐吃人的禍害。
本來過不了多久，密洛陀自然會現身處理這一切的，但姬淩音乾涉了進來。
布局就要重新改寫了，一念之間。
又或許，現在發生的一切，衝突或意外，才是真正的命運走向。
"是的。"
密洛陀有點欣慰地微微點頭，對於姬淩音的存在，祂也是早有知曉的。
這個女孩不屬於任何一個神教，是異世界空間使者派來渡劫的，她將帶領全世界走向一個新維度。
連同祂們這些地球上各派的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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