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舊神，也隻不過是對於人類而言。
而在那更高維度的世界，祂們隻不過是最低等被放逐的一些念力罷了。
人類可以成為螞蟻的神靈，但神靈本身就是相對的，物外有物，神外有神。
天寬地闊，宇宙無邊。
也許永遠都不可能達到儘頭。
亦或者，空的本身，就沒有儘頭這一說。
對於祂們這些低等舊神來說，地球就是一個牢籠，而祂們是被放逐在這裡的，所以才會需要人類的香火供奉，來維持神性。
每個神的最終向往，就是突破這層屏障，到達更高維度的新世界，新空間。
而姬淩音，就是這個突破點。
她，就是從異空間來的。
"也許你說的太禪性，我不能完全頓悟，但我始終覺得，你當初遺棄這片土地，太過於絕情。"
姬淩音內心又被觸動到什麼，但又朦朦朧朧地說不清，她雖有慧根，但也隻是剛剛破土萌芽而已。
因此人類的情緒，還是會影響客觀判斷，而她的觀點，也更多的來自於人類文明價值觀的善與惡。
"你們華國有句古話。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世間總是因果循環，輪回不爽，一切都會走向既定的軌道。"
密洛陀淡淡悲憫地看著姬淩音，想著她的文化根基畢竟在華國土地，便引用了那個古老國度的諺語，讓她能夠更好的明白。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就是你們神其實也並非是完全自由的。
如果你的觀點成立，那說明連你在內的神靈，也是某個棋盤中py的一環。"
姬淩音抿了抿嘴，猛然感應到心田那棵迎風舒展飄搖的小禾苗，似乎在拔節生長一樣，它在往下延伸著根脈。
密洛陀沒有回答，但目光中卻已經流露出讚許的笑意，那是一種默認和欣賞，以及淡淡的無可奈何。
【所以就連神明都沒有真正的自由是嗎？】
姬淩音目光落了落麵前的虛空，不禁有一絲唏噓，從前她相信人定勝天，後來被厄逆困擾的十餘年，折損了這個觀點。
但如今從神明口中印證這件事，還是有幾分茫然和不可置信。
"在你們之外，有更高更強大的力量是嗎？"
姬淩音最後問了問，雖然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求證。
"是的，跟鰨們相比，我們連螞蟻都算不上。"
密洛陀淡淡地點頭，揭開了這個事實，跟異空間高緯度的鰨們生靈眼前，地球上的神靈什麼都不是。
"也不必自怨自艾，就算天外有更高更強大力量，那祂們也不是最強的，肯定也有比祂們更高更強的，這是一個無解的延伸。
何況就算是螻蟻又怎樣，我們隻需過好生命的本身就行了。"
姬淩音抿了抿嘴，摸了摸鏡靈的腦袋，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密洛陀和雕塑神靈們聽。
她的世界觀裡，從來就沒有等級這一說，姬淩音不仰望強者，也不唏噓哀歎弱者。
一切都隻是存在而已。
而存在本身，就是宇宙規則的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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