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綾和祁霄各躺各的,祁霄合了眼聽著唐綾輕柔的呼吸,並不覺得吵,反而好像有些安心。
唐綾手臂上的麻藥漸漸退去,傷口火燎燎的作疼,唐綾伸手輕輕壓著,沉心靜氣地忍耐,後半夜並未能入睡,傷口反而越發的痛,整個人也越發渾噩。
祁霄天沒亮就起了,卻起得不夠早,若再早一些便能更早發覺唐綾夜裡起了燒,後半夜不是睡去,而是不知什麼就燒糊塗了。
青嵐被喚進來,一瞧唐綾青灰的臉色便知道不好,看都沒看祁霄一眼嘴裡卻忍不住責問:“你夜裡怎麼不好好照看我家公子?!”
祁霄皺了皺眉,沒搭理青嵐,吩咐宗盛寸步不離地看著,轉身就走了。他在屋裡也幫不上忙,有青嵐照顧唐綾必不會有事的。
祁霄很快就找到了夜裡沒睡好的另一個人,蘇勤。
“怎麼樣?招了嗎?”祁霄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蘇勤一點頭,卻沒開口告訴祁霄那刺客招出了什麼來。
祁霄看著蘇勤一點頭:“你看著辦。”
昨夜裡唐綾猜今次的刺客與虎口峽的不是同一來路,祁霄將信將疑,他在虎口峽沒有親自出手,甚至沒有與那些齊國的死士交手,不知道武功路數如何,無從與昨夜那兩人做比較。祁霄不做輕斷,人既然交給了蘇勤,便讓他處置就好。關於唐綾,他救已救,若再過多牽扯恐怕給自己惹禍。
齊國刺殺唐綾是為了破壞陳、周兩國之間休戰議和。若這兩個刺客不是齊國派來的,那便隻能是大陳有人想要唐綾死。蘇勤不肯說,就不是有人想要唐綾死,而是有人想要陸方儘死。
護住唐綾祁霄做得到,護住陸方儘,那就得等祁霄入元京。
祁霄問蘇勤:“我們何時啟程?”
“他能走嗎?”
“不能也得走。夜長夢多。”
蘇勤點頭:“半個時辰。”
“人也帶上。”祁霄說的是那刺客,“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使喚青嵐,他醫術不錯。”
蘇勤看了看祁霄,差點想笑,他幾時與唐綾相熟了?慷他人之慨竟如此駕輕就熟?不過轉念一想,他是祁霄,慣常如此,倒是不怪。
虎威軍開拔,青嵐來不及抗議,唐綾就被抬上了馬車,青嵐隻得快步跟了上去,忙著照顧唐綾他倒忘了罵罵咧咧。
車輪滾滾,行得比前幾日都急,青嵐都被墊的胃裡翻騰,傷著病著的唐綾就更是難受,他隻覺天旋地轉卻連開口說句話都無力,隻得忍耐再忍耐。
不知過了多久,唐綾以為著一條路仿佛沒有儘頭時,馬車停在了碼頭上,不過隻停了一會兒,青嵐想下車去瞧一眼,剛探了個腦袋出去就被葉淮一把帶下了馬車,未來得及問一聲,幾個虎威軍將士圍過來,七手八腳就將唐綾抬下了馬車、抬上了船。
棄車換船一刻不停,唐綾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顛簸。
唐綾昏沉了很久,到黃昏時才退了燒,轉醒過來。
“……青嵐。”
“公子?公子醒了!公子我扶你起來。”青嵐總算鬆了口氣,將唐綾扶起來,端了碗藥湯到唐綾嘴邊,“公子快先把藥喝了。”
藥湯味重且苦,唐綾一聞那味道就又想要昏死過去,偏頭過去要躲。
青嵐不許,又將藥碗往唐綾嘴邊湊:“公子,你一定要喝藥,否則再燒起來你這傷可好不了。”
唐綾緊緊皺著眉,硬是灌下了兩口藥,差點被嗆得吐出來:“咳咳咳……”
“公子慢點。”青嵐緩了緩,才又喂了唐綾兩口藥,“公子良藥苦口……”
“行了。”唐綾偏頭推開藥碗,“這藥是有毒吧,怎麼苦成這樣。”
青嵐不敢再逼,擱下了藥碗,換了杯茶來:“公子,蜂蜜茶,甜的。”
唐綾有些迫不及待,一口將一盞茶水飲儘,一股清甜立刻驅散了嘴裡藥味的苦澀。
“公子莫急,還有的。”青嵐在床邊備了整整一壺蜂蜜茶,唐綾一整日沒進過食,又燒得難受肯定吃不下東西,蜂蜜茶卻是極好。
青嵐又喂了唐綾兩杯蜂蜜茶,唐綾才恍惚間感覺自己回過一口氣來,問道:“我們這是在船上了?”
“嗯,一大早就馬不停蹄地趕到碼頭,那個蘇勤恨不得將馬車直接拉上船,不到半柱香就開船了,否則公子還能稍事休息一下。”
走得這樣急應該是怕遲則生變,蘇勤沒做錯。
唐綾問:“葉淮呢?”
“跟著上船了,與船工一道住,離我們有些遠,我沒敢去尋他。”
“嗯,先不著急,葉淮能照顧自己,若有事,他會來找我們的。”
“嗯,公子,你再睡會兒吧。”
唐綾靠坐著,輕輕搖頭:“睡得頭昏腦漲,我就坐會兒吧。對了,那個刺客怎麼樣了?”
“還活著,受了重刑,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跑不了。”
唐綾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說來奇怪,是蘇勤讓我去給那人看傷的,說要保住他的命。”
唐綾立刻意識到是祁霄的意思,忍不住向青嵐問起了祁霄。
青嵐搖頭:“上船後就沒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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