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正想著,陸方儘跑馬而來:“你怎麼在這裡?”
“隨便逛逛。”
“回去吧,快開飯了。”
祁霄點了點頭。
“瞧你這樣子,興致不高啊。你不是很愛打獵?”
祁霄笑起來:“跟他們玩沒意思。”
“嘿,小瞧人。”陸方儘一想才意識到祁霄並未來過秋圍,定有許多不知道,於是說道,“每年圍獵都有個彩頭,能無論誰獵到都能有陛下重賞,就連五都府都會選人出來參加圍獵。諸位皇子們想出風頭自然拚儘全力,就連身邊的侍衛和五都府的人,若能獵得彩頭便能加官進爵。怎麼樣,你有把握?”
“你也參加?”
“那是自然。”
“你獵到過?”
陸方儘大笑:“你說呢?”他是大陳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圍獵豈能輸?隻不過他常年領兵,回元京的時機不多,統共也就參加過一回圍獵,今年是第二次。
“那更沒意思了。”
“哎你小子怎麼還敢看不起人了?”
“你是力大無窮、能開百石弓,但打獵又不是比力氣,你都能贏,那幾位恐怕是真沒什麼能耐。”
陸方儘想反駁卻突然語塞,祁霄這話是個坑,就等著他自己往下跳呢。他若說幾位皇子都是極有本事的,那他贏了隻是僥幸,若順著祁霄的話,那是何等高傲不識大體,萬一叫人聽見都是他滿身長嘴都說不清的禍。
“……罷了,我不與你說。我先回去了。”陸方儘牽著馬韁往營地奔去,留給祁霄撲麵而來的草灰和泥土。
百雁山圍獵是大陳慣例,為的當然不僅僅隻是皇室子弟自娛自樂,同時也是皇帝對幾個兒子、世家子弟的射禦考校。今年隨駕的除了三位皇子、大將軍陸方儘,還有多位宗室子弟和世家子,形成了涇渭分明的三撥人馬。
祁霄騎著馬從小山坡上望著營地,一頂頂帳篷像野地裡的白蘑菇,一簇一簇地長著,皇帝的金帳與其他的帳篷都離得稍遠,禁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值守著,仿佛是另一片天地。而另外的帳篷又各自為陣,以老五、老七為中心一東一西分開兩頭,世家子弟和宗親子弟不是秦黨就是公孫一係,自然是或跟著老五、或挨著老七。
另外還有一撥是以陸方儘為首的軍部,其中有五都府、有禁軍、還有五城衛圍在最外圈。五都府、禁軍和五城衛雖然都是直接聽命於陛下,但亦有派係之爭,其間牽連複雜,祁霄還來不及弄清楚,單純以這些帳篷的排布來猜,禁軍和五城衛與五皇子親近些,五都府則在七皇子那邊。
祁霄看著看著,暗自好笑,若朝堂局勢也能這般清楚,那可就天下太平了。
祁霄騎馬回到營地,將馬交給哨衛,自己慢步走入營地,穿梭於帳篷與帳篷之間竟有些迷糊了,他方才好像沒留意自己的帳篷在哪裡。宗盛和白溪橋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都不知道要來接他。早知道就該跟著陸方儘回來的。在營地裡迷路算是怎麼回事?
照理來說,像祁霄這種不得寵、不重要的人不可能在陛下眼門前占有“一席之位”,所以帳篷應該會被安排在外圍,又礙著皇子和王爺的身份不能被放得太遠。如此這般想著祁霄便往營裡走,往介於世家和軍部的犄角旮旯裡找一找,若實在找不到他就隻能去尋陸方儘蹭飯吃了。
祁霄繞了小半刻,身邊仿佛有許多道目光開始慢慢聚焦,令他不由快走幾步,一個轉身忽然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勤!”沒有陸方儘,有個蘇勤也是極好的。
蘇勤聞聲回頭望過來,見識祁霄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總有些不太穩妥的感覺。
“蘇將軍許久不見啊。”祁霄笑著快走了幾步,追上蘇勤。
蘇勤原籍焦州,在元京城中無親無故,是以也被安排住進了同會館,隻不過他位階太低,單獨的院落是肯定住不上的,便再未曾見過祁霄。
蘇勤抱拳:“末將參見楚王殿下。”
“免禮免禮。”
蘇勤左右張望了一番,沒見宗盛和白溪橋,頗為疑惑的問道:“楚王殿下有事?”
“沒事,閒逛而已。”
“……那末將不打擾殿下,告辭。”
“彆啊。”祁霄叫住蘇勤,笑說,“我第一次參加秋獵,見什麼都挺新鮮的,蘇將軍若無事便陪我走走吧?”
蘇勤看著祁霄,心道,若需人陪著何不帶著白溪橋和宗盛呢?一個人閒逛?
“回殿下的話,末將也是第一次來秋獵,還是托了大將軍的福。”
“那正好,一起走走。”
蘇勤退了一小步,拱手道:“殿下恕罪,末將正要去換崗。”
祁霄無奈,蘇勤職責所在不好勉強,何況他也不是真的想逛,隻好笑著擺擺手:“是本王冒昧,蘇將軍軍務重要。”
“末將告退。”
“哎,等等,你可知陸大將軍現在何處?”
“陛下召見,大將軍此刻應該在陛下帳中。”
“……”祁霄扯出一抹苦笑,目送走了蘇勤。這下可好,他還能衝入金帳將陸方儘拖出來給他領路?
祁霄大歎一聲,罷了,他這個王爺本就不大金貴,麵子什麼的也不重要,回去吃飯才是正經事情。於是祁霄隨便抓了個兵士問路。
這個小兵值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見了祁霄拱手施禮,然後橫看豎看,瞧衣裝該是世家公子,他不認得祁霄一點不奇怪,不敢亂稱呼,猶豫了半晌才道:“小人位卑,不識的公子,請公子恕罪。”
“無妨無妨。”祁霄大大咧咧地一笑:“這位小哥,我就想問個路。請問楚王殿下的帳篷往哪兒走?”
“楚王殿下的帳篷往北走,帳外有青狼幡旗便是。”
“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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