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低了低頭,忽而一笑:“那我就跟他去周國。”
白溪橋受不了了,抬手敲在祁霄腦袋上:“瘋了吧你!”
“師兄……我娘可能熬不了多久了。”
白溪橋怔住了:“怎……麼?”
“待將元京城中的事處理完了,我沒有留下的理由,天涯海角去哪裡都可以。”祁霄捂著腦袋,慘笑道,“師兄,我不願再離開所愛之人,還請師兄原諒。”
“原諒……我原諒你個鬼!師父授你武藝、教你兵法,指望你守土衛疆,你倒好,你甘願跑敵國去……你自己去師父墳前說!”
“好,我自己去說。”
白溪橋被祁霄一句話堵得心塞,差點被氣死,自己掀了車簾出去,跟宗盛一道駕車,吹吹風也好冷靜些。
宗盛見白溪橋氣得直哆嗦隻當沒看見,卻還是沒躲過白溪橋的火氣:“你昨日怎麼不看著些他?成天由著他性子胡來。”
宗盛歎息,若是攔得住,白溪橋還至於發這麼大火?
池越牽著馬走在一旁,突然向宗盛說:“把韁繩給白溪橋。”
宗盛不明所以,還是將韁繩遞了出去,下一刻就被池越抓住了腕子拉下馬車來。
“做什麼?”
池越道:“上馬。”
“嗯?”
宗盛站著沒動,池越一手扶在他腰上,內勁一推就將宗盛推上了馬背,不待宗盛緩過神來,自顧自牽馬繼續走,看得白溪橋愣了。
“哎?!”
池越衝著白溪橋一笑:“駕車看路啊。”
“黃叔叔,酒坊那處不要再用了。所有消息的傳遞都換掉,任何消息有需要往酒坊傳的,我會另行告知。”
“這?昨天不還好好的?公子怎麼突然就不用了?”
“你昨天親自出去買酒,恐怕已經讓人盯上了。是我太心急、太不小心。”唐綾輕輕歎了一聲,雖然祁霄什麼都沒說,但這裡是元京城,萬事小心為上。
黃澤獻不明白究竟發什麼了,不過既然是唐綾的吩咐,他原本照辦就是,隻不過難免心疼:“人儘皆知我黃澤獻貪吃貪杯,我自來元京城後去過酒坊兩次,該不至於太過突兀。公子,這酒坊在元京城中已有五年,著實不容易,突然棄之不用,我們在元京城中想要傳遞消息難免受阻,恐怕多有不便吧。”
唐綾沒有證據,祁霄身上的酒氣不足以證明任何事情,但以唐綾對祁霄的了解,杏花雨不是巧合,他不能告訴唐綾什麼,隻能用這種方式暗示他。
“黃叔叔之前答應過我,元京城中一切事務皆聽我安排。酒坊裡的人不用撤,照常做生意就好,但重要的消息不能再從酒坊走。這裡畢竟是陳國國都,寧可小心謹慎,也不能行差踏錯半分。”
留著酒坊不撤人,一來以防打草驚蛇,二來為將來留條後路,說不定還有機會借酒坊試探或者迷惑一下玄機營和陳國皇帝。
黃澤獻愣了愣,雖不明白唐綾為何如此篤定酒坊暴露了,但他也隻能聽命,點頭應下:“……是,全憑公子安排。”
“另外,昨日你說的袁州府征兵一事,是否查實?”
昨日黃澤獻讓青嵐把唐綾從仰熙齋找回去,為的就是袁州府征兵的消息。之前唐綾讓星羅衛留意袁州府,除了袁州府知府突然暴斃之外再無其他,沒想到一月過去了,居然有了征兵的跡象。
新知府一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發布屯田令,在定遠軍駐地不遠處圈了塊地,伐林開田。這都仲秋了,轉眼就要入冬,大雪封山時要開墾田地,誰能相信這隻是為了解決袁州府常年入不敷出的稅政問題?
陳國開國之初曾沿用軍田製,三十年前才慢慢廢除。如今又出屯田令,還是在袁州府,其意不言而喻。
唐綾被刺殺一事,陳國遲遲沒有說法,現在看來,給一個說法也不會太遠了。
“眼下元京城中巡查甚嚴,戶部又剛剛清洗了一遍,我們的人暫時得不到確切的消息。”
屯田令不是一府府衙可以決定,必然有內閣命文,星羅衛的手伸不了這麼長,不過像屯田征兵這樣的政令一定要花錢,戶部才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可惜,如今的戶部已經不是過去的戶部了……
“明日就是中秋了,君民同慶,今夜各個衙門都有私宴,席開一夜,酒足飯飽總會多說幾句的。”唐綾的手指順著杯盞沿口畫著圈,內閣中樞、六部重衙,星羅衛安插不進去人手,但酒樓宴席要收買兩個小廝聽這些消息卻很是簡單。
“公子,今日禮部送來帖子,明天司天監會在臨仙台祭月,請公子伴駕。”
唐綾皺了皺眉:“那黃叔叔你們呢?”
“使團是外臣,隻能與百官一同在臨仙台外祭拜。”
“……既然如此,為何要我伴駕?”皇帝召他入宮下棋就罷了,祭月典禮邀他入臨仙台是為何呢?因為天策營?
黃澤獻搖頭,他也不知道,順手將禮部送的請帖和章程遞給唐綾。
臨仙台月祭並不算太複雜,比起年終尾祭簡化了許多,唐綾受邀觀禮需要做的不多,該拜時拜、該跪時跪,該敬香時敬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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