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劉琮第一次正經跟王昭萱的父母坐在一起談話。
先前認真地聊皇帝的事兒還沒什麼感覺，等正事說完，晉熙長公主不說話上下打量自己的時候，劉琮竟隱約覺得緊張。
“你之前聽說過謝彥之這個人嗎？”
王瑞首先開口問道，雙眼緊盯著劉琮的表情。
他問得含蓄，但劉琮意會到了其中的意思，是想問自己是否知曉以前的事吧。
劉琮斟酌片刻，儘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點頭答道：
“是，皎皎曾和我提起過。”
“她連那些事都和你說？”晉熙長公主抬了抬眼皮。
當年皎皎那個傷心的樣子，府中上下沒人敢提謝家一個字，她自己也全當沒認識過那個人。
晉熙長公主還以為王昭萱不會再提起往事呢，沒想到會主動和自己的夫君闡明。
劉琮忍不住彎起唇角，語氣頗為驕傲。
“我與皎皎一體同心，夫妻之間並無秘密。”
他如此嘚瑟，老父親自然看不過眼。
謝彥之本來就是王瑞看好的才俊，痛失乘龍快婿，也是他心頭的一件憾事。
而且劉琮迎娶自己女兒的時候很多禮數也不夠周到，這麼多年總算有了算賬的機會。
他溫和地一笑，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
“既然你都知道，那武陵王倒說說看，你和他相比如何？”
一直聽皎皎說嶽父大人性情溫和，沒想到提出的問題如此辛辣。
謝彥之？
當年皇帝賜婚時屁都不敢放一個，人都出嫁了又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惹得皎皎也成了那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要他說啊，這男人就是靠著這情聖模樣勾引其他小姑娘呢。
和他比起來，劉琮覺得自己可莊重多了，至少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因為自己去找皎皎的麻煩。
可惜他不能真的在嶽父嶽母的麵前這麼說。
因為他們其實也對皇帝的賜婚很不滿，自己因為這個得了便宜，再反過來挖苦謝彥之顯得有些不厚道。
劉琮知道王瑞不喜他輕佻的樣子，端正神色一本正經地答道：
“嶽父大人，我不知謝公子為人如何，不好妄下定論。”
“隻是他身為謝家嫡子，身上的責任與牽絆眾多，就算愛重皎皎，也不能事事以她為先。琮煢煢孑立，除去母妃與妻兒便再無束縛。”
“我於皎皎或許微不足道，但她於我卻是稀世之寶。既然有幸擁有，此生便再難割舍。”
他的肺腑之談把對麵二人酸得無話可回。
都這樣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沉默半晌之後，王瑞喝了一口茶，意味不明地感歎道：
“沒想到武陵王頗為能言善道。”
晉熙長公主原本興致勃勃地欣賞王瑞怎麼為難女婿，此時不屑地哼了一聲，說：
“說得倒挺好聽的。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否則即便你是皇帝的兒子，我也不會容忍你欺負我女兒。”
“請嶽母放心。”劉琮老老實實地起身給兩位長輩行了個拱手禮。
“行了，帶你男人走吧。”
晉熙長公主囅然而笑，轉頭對右後方打趣。
王昭萱從曲屏後走出，一張臉紅得滴血，給爹娘告彆後趕緊扯著劉琮的袖子把人拉了出去，小聲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