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頭上司生辰這樣的大事,即便沒有邀請賓客,武陵王府收到各處寄來的禮品依舊堆滿了小花廳。
除了西陽王府以及徐、兗二州的官吏外,不少城內的富商甚至都派人前來送禮,劉琮來者不拒全部收下。
“這些商人的消息居然也這麼靈通。”王昭萱被滿屋的金銀之物晃花了眼睛,“你也真敢收,就不怕人家要好處?”
“這可是個連買包子都要絞儘腦汁少收官爺幾文錢的地方,我不收他們才急呢。”
劉琮巡視一圈,對管家揮揮手,“除了西陽王府的東西,其他的全都原封不動抬去後院空庫房,一點木屑也不能少。”
“是。”
王昭萱低頭喝一口梅子湯,心頭的燥熱被驅走不少。
“按你上回所說城內貨價異常,再看他們這行事作風,恐怕彭城的水比你想的還要深。”
“總歸淹不死我。”劉琮不甚在意地說。
他這輩子生就在渾水裡了,還怕換個池子嗎。
“王爺、王妃,淑媛娘娘已經定好了午膳的菜單子,吩咐奴婢來問問兩位主子有沒有要添的菜式。”
須紅捏著張單子,先看了眼劉琮後識趣地遞給了王昭萱。
“一家人吃頓飯,母妃安排就好。”
王昭萱略掃一遍做出個姿態就遞了回去,問須紅說:“這點小事隨便找個丫頭來就行,你一走,母妃身邊不就沒人了?”
“奴婢也是閒著。”須紅平靜地說,“淑媛身邊有蓮枝姑娘伺候著,不差什麼。”
她雖然無意訴苦,但作為姚淑媛身邊多年的大丫鬟,一句閒著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王昭萱屏退下人留她單獨問話:“你這些天可有發現蓮枝的可疑之處?”
她像是對這個問題毫無預料,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劉琮在一旁代為解釋說:“她是皇宮裡出來的人,來路就不乾淨。京城那邊沒查出什麼疑點,你和母妃朝夕相處,若有不尋常之處應當能及時發現。”
這是懷疑蓮枝是有人安插在淑媛身邊的眼線?
須紅仔細回想,雖然蓮枝如今壓自己這個大丫鬟一頭,儼然已經成了淑媛身邊最得用的人,但她與自己卻不曾交惡,平日言行也很難找出反常的地方。
她緩緩搖頭,語氣卻頗為肯定。
“蓮枝侍奉淑媛十分儘心,也不曾聽她說過什麼挑撥的話,雖然奴婢與她私底下交往不深,僅從親眼所見的東西來說,奴婢不認為她有彆的企圖。”
王昭萱頷首,“或許是我多想了,你回去吧,和往常一樣在母妃身邊陪侍就好。”
“是。奴婢告退。”須紅朝二人屈膝行禮,步子比來時拖緩了不少。
“難道我真的冤枉她了?說不定真的隻是合母妃的眼緣。”
一個從李貴妃宮裡帶出來的貴妃,王昭萱的直覺就是有鬼,但直覺畢竟隻是直覺。
“我有一計可解表姐之憂。”劉琮說。
“彆,”王昭萱用頭發想都知道他要說的話——既然起了疑心,直接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