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來儀心一沉。
所有人都知道,卻唯獨她不知道。擺明了打著為她好的幌子給她樹敵。
提早開課了半月有餘;那些世家的公子姑娘們自然是極為不願;他們不敢怪罪貴妃,隻能將這一切歸咎於她。張貴妃為了對付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怕了?”景珩昵著她,雙手環胸,一副戲謔的模樣。
蕭來儀輕笑一聲,“倒還不至於。隻是沒想到,貴妃竟然這般耐不住性子。”
這樣迫不及待出手,絲毫不給她一絲反應的機會,生怕她想出法子破局。
“今日我就不教你什麼了,回去好生準備;我聽說貴妃為了助你好好讀書,還特意送了位宮女做你的書童呢。”景珩輕理衣袖,坐回了書案前,他執筆,暈染著墨盤。
“這墨,倒是越發的濃了。”
“殿下,您怎麼磨了這麼多墨啊?要不加點水?”十七執行完任務剛回來,他莽撞地從屋簷之上一躍而下,恰好聽到了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語。
他討好地去幫景珩的墨盤加水,卻被景珩冷冷打了一記眼刀。
十七尷尬地摸著腦袋,這才發現蕭來儀的存在;他歉意行禮,“參見五殿下,是屬下冒失了。”
“無妨。”蕭來儀輕聲道。
她心領神會,微微福身,“那我便不打擾二皇兄了,臣妹先行告退。”
少女步伐穩重,她披上鬥篷,很是端莊地離開,挺直堅毅的背影似是帶著勝者的勢在必得。
十七默視著少女的背影,微微蹙眉;隻覺那身影似是背負著什麼,自信的同時又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哀傷,看了心底很是難受。
“什麼事?”直到景珩發了話,才將他從那莫名其妙的傷感中喚回。
他手忙腳亂地抱拳,“回主子,有關蕭召的事,有了一絲眉目。”
“蕭召還有一個叫蕭遙的女兒,他用了二十年軍功換自己女兒一命,隻是蕭遙似乎被人打成重傷,如今下落不明,八成是…不在了。”
十七眼底滿是惋惜;這樣好的副將,卻被人當成替罪羊推了出來。
當時自家主子幾番試探,都沒能讓蕭召鬆口;蕭召精忠報國之心世間罕有,是難得的好將領。
景珩沉默片刻,才猶豫開口,“暗中去查蕭遙下落,若是找到人,幫襯一二。”
“是,主子!”十七爽朗一笑;他就知道,自家殿下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對待忠實的將領從不虧待。
“徐振貪汙一事,屬實嗎?”景珩輕道。
十七搖頭,眼底儘是凝重,“屬下去查了大理寺查抄的贓款,跟徐振賬冊有好些對不上;他有部分錢財下落不明。”
“而且似乎,與陸首輔有關。”
景珩神情一凜,眸色微沉,“不急。”
他微勾薄唇,眼底儘是運籌帷幄,“主角還沒出場,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
蕭來儀回到長遙宮時,宮裡的宮女們正聚在暖閣中吃著茶點,嬉笑歡鬨,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