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虐待不算,出門大肆宣揚他妹妹的不好。
說她家裡差,人品也差,好吃懶做,目中無人,蠻橫霸道,嬌奢虛榮!
不懂得孝順婆婆,嫁來了公社,也不好好伺候自家男人,總是想著出門,也不知道要勾搭哪個男的。
鄰裡鄰居聽信她婆婆的話,都在背後議論她。
周老二聽到那些汙言穢語,很想要發火,但緊接著,老六考上了公社的高中,需要去他妹妹那裡住,搞得他妹妹越發裡外不是人,在家裡越發謹小慎微。
他勸過爸媽讓老六回來住,不要住在妹妹那裡,但被罵得狗血淋頭。
有一個公社的姐姐為什麼不能照看一下弟弟?
不都是一家人嗎?
他嘴笨,無法反駁,隻能背地裡暗暗弄些東西給妹妹送過去。
今日他媽一如既往的彪悍不講理,周老二打從心眼裡很想老娘去治治妹妹的婆婆!
他開心的吃飯都快了些。
張秋月也吃著飯,不經意地瞟倒了周老大窗戶的那塊玻璃,跟周老四說:“你總是在外麵晃蕩,看看能不能找人搞張工業券。”
“要工業券做什麼?”周老四迷茫:“家裡缺什麼?”
“缺的東西多了去了,但最急的你大哥的窗戶玻璃,現在都碎成那樣了,一直都沒有換,夏天不通風,冬天有點裂縫,又容易把冷風給灌進去,必須得買玻璃。”張秋月道。
周老大和劉小荷驚喜地看向張秋月,喜不自勝。
玻璃,簡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物品!
他們房子就一個窗戶,夏天悶冬天涼,但兩夫妻睡覺,總不好敞開大門,他們愁了很久了,一直沒說,結果她竟然率先提出來了,兩夫妻簡直是喜不自勝。
周老四則是想到老娘摳搜的性子,遲疑著問:“媽,一張工業券至少要五毛,一塊玻璃也要一塊錢,你確定要換玻璃嗎?要不然用紙糊?”
“全家都用玻璃,就你大哥用紙糊,你也好意思開口,哪怕用紙糊,我也得讓你先糊,你大哥大嫂這些年為家裡付出了多少,白天在地裡乾活,晚上回來睡覺悶得不行,結果你讓人家用紙,你咋不想想你一天天花費了多少錢!”張秋月氣不打一處來。
雖說老大和老大媳婦是有些問題的。
但兩夫妻也是真勤快,為家裡付出不少。
周老四一個總是要零花錢喝酒吃肉的,不讓哥哥用玻璃,他也好意思?
家裡人齊刷刷看向周老四,覺得他挺過分。
周老大也瞪著他,但他心裡高興大過於生氣,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聽到老娘認可他的價值,說他為家裡付出了許多,也是第一次他媽會在老四和他之間,選擇罵老四,在一瞬間,他多年以來的默默付出,值了!
周老四被訓得頗為不自在,他本意真不是那樣,但他聽著老娘的話,也感覺自己過分,低聲辯解:“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為了彌補,玻璃的錢和票你出了吧。”張秋月道。
周老四瞳孔瞪大。
張秋月對著他皮笑肉不笑:“你有意見?”
周老四能拒絕嗎?
他唯有吃下這個啞巴虧!
“沒有,能給大哥大嫂幫上忙,也算是我的榮幸,回頭我就去打聽打聽,替大哥把玻璃搞定了。”
周老大:“真是好弟弟。”
周老四:“嗬嗬嗬嗬嗬。”
家裡人低頭悶笑。
周老四狠狠夾了一筷子菜。
他得琢磨琢磨,到底是換票買玻璃,還是直接去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