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此事不如就算了吧。”
白燕朗胳膊肘往外拐,從中和稀泥,“你莊子上的損失,爹補給你。徐大人平時公務繁忙,這一點小事就彆鬨去京兆府了。”
陳管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此事小人定回去稟告侯爺,讓侯爺好生懲戒我們世子。”
白夭夭想起那個江回,眉頭微微皺起。
那貨純純就是個紈絝,正事不乾,隻知道強搶民女,搶占民田,做些為人不恥的勾當。
但終歸是太子的表弟,白夭夭也跟著開口求情,“四姐姐,爹在朝中為官,同僚之間也得給幾分薄麵。況且,太子殿下都親自跟你開口求情,不過就是一點小事,也彆太計較了。”
“就是!”
白夭夭的話讓白燕朗老懷欣慰,他瞪著白悠悠,“你是姐姐,你都不如你妹妹懂事明禮!”
白悠悠坐回椅子上,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在場眾人。
“搶占民田,強闖民宅,傷人性命,在你們眼中,竟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她瀲灩的眸子看著太子,滿是嘲諷道:“還是,王法王法,隻是皇家之法?”
白悠悠的話讓在場之人臉色皆陡然一變。
“住口!”
白燕朗厲聲嗬斥道:“你這混賬,說的什麼渾話!”
“難道我說錯了?”白悠悠眉頭上挑,“犯法必然要接受法辦,你們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輕輕鬆鬆便揭過,簡直就是藐視王法!”
“四姑娘言重了。”
突然牽扯到國法,太子也沒原先那般淡定。
這話,說好了還好,一個不好,那可是無視皇權。
皇家設下王法用來製衡天下人,他縱是太子,也不敢昭然說自己淩駕於王法之上。
白夭夭看了眾人一眼,淺笑盈盈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四姐姐,不過些許小事而已,何必小題大做?”
白悠悠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反唇相譏,“這慷他人之慨,五妹妹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四小姐,到底如何才能化解此事?”
陳管事直接給白悠悠跪下,他抬手‘啪啪’打著自己的臉,“都是小人有眼無珠,做事混賬。我們世子爺給了一千兩銀子命小人來買莊子,是小人貪心,私自昧了四百兩。”
他打了臉,又給白悠悠‘砰砰’磕著頭,“此事都是小人的錯,四小姐息怒啊!”
太子看向不遠處桌麵上的一疊銀票,劍眉微蹙。
一千兩買個莊子,就算價格稍低了些,一般的莊子也是能買的。
“四小姐,買賣不成仁義在——”
白悠悠還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太子殿下,雖說這買賣不成仁義在,但這世上可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一千兩銀子要買我三千兩銀子的莊子,這江世子可真是會做生意!”
“興許是江回不知莊子的價格。”
一般的小莊子一千兩差不多,太子還是出言維護。
他雙手抱拳,朝著白悠悠躬身行了一禮,“孤在這,替江回給四小姐道歉了,還請四小姐大人大量,饒他這次。”
在場之人皆詫異地看著太子,白悠悠也有些意外。
她竟是不知,太子為了那個紈絝表弟,居然能放下自己的身段。
確實是個能屈能伸的主,怪不得能在勢弱的情況之下能穩坐東宮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