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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裝男人突然指著我大笑。
“哈哈哈,惠念恩,你太自大了。既然知道我使的湘西蠱術,那你就應該知道蠱術的凶險。蠱蟲無孔不入,除非你修成真仙無漏身,否則防不勝防。你要是一直藏在暗處不出來,我還會懼你幾分,可你竟然出來了,還站到我麵前,那你就死定了。”
我耐心地等他說完,才說:“馮娟是周成情人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唐裝男人道:“是地仙會,你要是能活下來,就把地仙會的人殺光啊,哈哈哈……”
苗正平滿臉不安地挪了挪步子,從唐裝男人的側位移到了他的身後。
我瞟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落回到唐裝男人身上,道:“你來金城的目的是要殺周成?”
唐裝男人道:“沒錯,周成借文小敏的手害死張老班主,要是不點了他,底下兄弟夥心裡不通透,下海也不踏實。”
我問:“憑你們這點本事,破不了我師兄的法,鬥不過文小敏,誰在幫你們?”
唐裝男人道:“文小敏奪下撈白相這條通天大飯口,卻還想走大浪頭,仗著自己有旱地裡鐵口草毛子、水龍王通江道和興遠束王爺這三肩擔,想要合帆並碼頭,斷了各字堆跑海的掛帆繩,兄弟夥們哪能容了他?”
我再問:“周成已經死了,你應該老實回香港,而不是設局對付我。”
唐裝男人道:“苗生這條通江道是我們兄弟夥苦心養起來的,地仙會也隻敢分個三兩金,你上來就半路探爪子要拿網撈湯,怎麼能容了你!”
我點了點頭,歎氣說:“所以,是你們想殺我,不隻是你自己想殺我,我明白了。”
唐裝男人道:“你歎氣後悔也沒用了,你今天死定了。”
我說:“我是來金城替師兄報仇,不想節外生枝。可承負即生,不可不解,否則念頭不通達,會成心魔,影響我修行,將來踏足仙途,必有魔劫。要隻是你想殺我,我隻需要現在送你上路就可以了。可既然是你們這幫子14號走私的字堆都想殺我,那我就隻好跑一趟香港,把他們全都送上路了。隻是覺得有些麻煩。不過,也就是有些麻煩罷了。”
“你想殺光14號走私的字堆?哈哈哈哈……”唐裝男人先是愕然,旋即狂笑,“你特麼知道我們幾個撈白相的字堆有多少人嗎?還殺光,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淡淡地說:“為了安撫江神,我可以送苗龍王手底下上百水耗子祭神,為了消除心魔,送你們幾千人上路,也就是有點麻煩罷了。”
唐裝男人道:“你想怎麼送幾千人上路?一個一個殺過去嗎?”
“你不用再沒話找話的拖延時間了。如果你願意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也可以再同你說幾句,可你沒有這個誠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癢?”
唐裝男人下意識抬手在臉上撓了一下。
撓過的位置冒起一串串的水泡。
水泡破裂,米粒大小的黑色虱子成群地往外爬。
唐裝男人臉色大變,臉皮抽搐,全身不安蠕動,卻不敢再去抓撓。
這是虱子蠱,是者全身奇癢,抓撓必生水泡,泡裂則出虱,三五成群,數量不計。
“拖延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把蠱放到我身上,你卻還沒有覺出問題,這施蠱的水平可以說是我見過的養蠱人裡最差的一個。”
我抬腳一跺,便有指頭大小的蟲子打牆縫、天花掉落。
那是一隻隻虱子。
養到如此肥大,必然是已經成了蠱。
隻是,它們都已經死了。
我插在窗上的香,就是用來殺蠱蟲的。
所有唐裝男人放出來的蠱蟲,都被熏死了。
而他身體裡養的本命蠱則受到香味刺激開始反噬。
可他卻一無所覺。
唐裝男人抬手打出一個小包。
小包剛離手,就四分五裂。
白色的粉末兼雜著黑色的虱蠱向我撲麵而來。
唐裝男人轉身就跑。
可他剛一轉身,苗正平掏出大黑星,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槍。
唐裝男人的後腦勺被子彈掀出好大一個血窟窿,紅的白的噴濺而出。
我抬手在空中一揮,呼啦一聲帶起一抹火焰,將粉末和虱蠱全數吞沒,燒得乾乾淨淨。
唐裝男人緩緩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密密麻麻的虱子從傷口、七竅、抓破的皮膚鑽出來,馬上就被香熏死。
我皺眉看著苗正平。
苗正平把槍扔到地上,就要說話。
突然一點紅光從唐裝男人額頭的傷口裡鑽出來,閃電般向他飛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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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正平向後躲閃,卻來不及了。
那紅光順著他的鼻子鑽了進去。
他大驚失色,拚命去摳鼻孔,卻什麼都沒有摳出來。
“彆摳了,那是養蠱人的本命蠱。養蠱人死了,本命蠱需要找活人重新做巢寄生。你還有十天時間可活,十天一到,就會全身奇癢無比,隻輕輕一撓,就會起泡破皮鑽出虱子來。再有三天,你會被虱蠱吸儘全身精血變成乾屍。抓緊時間,準備後事吧。”
我冷冷地拋下一句,轉身就走。
苗正平顧不上摳鼻子了,撲過來跪到地上,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惠道長,我沒想過要害你,是胡偉雄逼我的。你來找我那晚之前,他就已經到了,原本說是替14號的幾個字堆考察一下通江道的環境,看能不能借這條道運雪花汗。
我雖然是撈白相的水耗子,可也知道雪花汗這東西害人害己絕不能碰,就拒絕了他的要求。他當時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隻說打算回去跟各字堆說一聲。
可那麼晚上祭完江神回來,他突然闖到我的住處,說大姑因為害死張老班主,已經被各字堆合夥抓了起來,他這次來是奉命殺周先生的,並且要跟我重新談這通江道的道理,隻要我願意改換門庭,聽他們的,原本歸我的道理漲兩成。
周先生已經死了,他本來是打算隻跟我談改換門庭和各自道理的事情,可惠道長你突然出現,讓他有了彆的心思,想把你害死,這樣回去就能以此為借口多分潤一些。
我自然是哪樣也不會同意。大姑對我恩重如山,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要是背叛了她我還是個人嗎?惠道長你法術通神,害你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我何必冒著觸怒你的風險去做?
可胡偉雄卻不肯放過我。我一拒絕,他就殺了我幾個做保鏢的兄弟,就像剛才那樣,滿身發癢,一抓就起泡,泡破了就從裡麵往外爬虱子,人死的時候隻剩下了皮包骨頭。
他不光給我下了蠱,連我的女人和其他親近兄弟都下了蠱,我要是不聽他的,所有人都會死,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安排手下聽他的指使。
惠道長,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死有餘辜,不敢求你救我,隻求你救大姑一命。我保證,就算我死了,正發公司上下也都會聽你安排,絕不會耽誤你的正事。”
我不禁笑了起來。
他這是在用我之前給他的承諾。
“苗龍王啊,我還以為你會把這個請求用在自己或者你的女人兄弟身上,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會用在文小敏身上!你又得不到她,何必呢?我再給你個機會。你加上你的女人和兄弟,或者是文小敏,你考慮好了重選。”
苗正平沒有絲毫猶豫地道:“請道長救大姑一命。”
我凝視了苗正平片刻,道:“好,那我們走吧。”
苗正平愕然,“去哪兒?”
我說:“去香港。”
苗正平就是一呆,“這就走?”